在宁墨赶往尽头的房间时,她也注意到了——
和一楼二楼不同,三楼的走廊里,甚至很多房间内部,都安装着高清摄像头。
宁墨小心遮掩着身形,不由得又提高了一点速度,但心中也明白——
如果这监控摄像头的等级高一点的话,那对于人体的靠近和运动都会有提示。
果然,等宁墨赶到房门外的时候,就听857一声叹息,说道:
【大佬,屋里的监控设备预警了,他从房间里的侧门走暗道下了楼...要追吗?】
宁墨本来说出口的“要”,在看见屋内的场景后变成了——
“要不下次再说吧。”
这间屋子是专门的接待室,用于接待来学校参观视察的各界人士。因此,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上面是精致的织花。
整间屋子赶得上平时的两间普通办公室大,分为外间和内间。
外间则是负责提供茶水、接待等服务的人员所等候的区域,内间则布置了中式的座椅和方桌,房间东边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书法作品——
是某一位书法大家给题的字,装裱精美,上书四个大字——
“教书育人”。
整幅作品有一米半长,宽约一米,挂在墙上显得很是醒目。
两旁是两个巨大的青瓷花瓶,虽然不是古董,但857认出来,那是某一年陶瓷工艺金奖得主作品,也是学校收到的捐赠之一。
而在这个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正坐在楠木的中式椅子上,背对着门的方向。
宁墨走进来的声音很轻,是以那人并没有听到。宁墨的话语改口,也正是因为她。
随着她略带惊慌地扭过头来,宁墨已经认出她是谁了——
正是那天跟在王婧身后的小跟班,张鑫。
先前宁墨还有些纳闷,请笔仙这么重要的仪式,王婧的另外一个跟班都在,张鑫却不在班上,可也没在借阅室。
可眼下她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糟糕——
宽大的校服乱糟糟的,衣服的上摆杂乱地堆在腰间,本来扎成马尾的头发已经散开,脸上还带着些泪痕。
面对这种情况,宁墨开了开口,却还是觉得语言苍白。
张鑫显然也没想到来的人是宁墨,短暂地愣住之后,脸上是掩饰不及的慌乱和尴尬。
不仅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还因为——
进来的人是于简(宁墨),那个被她们锁在厕所,又反将她们泼了一身水的于简。
她到底知道多少?会不会拿这个秘密要挟自己?或是干脆将这件事宣扬出去,让自己身败名裂?
张鑫不敢想,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之际,只听到宁墨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冷淡,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温柔——
“外间有水龙头,洗把脸吧。要睡觉也不能在这里睡。”
就算有问题想问,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张鑫抬眸看了宁墨一眼,眼神里的诧异更甚,却带上一点羞惭的感激。
她慌乱地站起来,欲盖弥彰地扯了扯校服,却见宁墨已经走出去了。张鑫不由得开口问道:
“你要去哪儿?”
她害怕,害怕于简转头泄密...就算要宣扬出去,也不该由于简做。
宁墨摆了摆手,在走廊中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甚至趴在两个屋子的窗户里使劲往里面望了望——
“下楼。你也赶紧下去吧。一会儿她们该上来了。”
张鑫眼中还包着泪水,牙齿死死地咬在嘴唇上,心中拿不定主意。
但她却是听明白了宁墨话里的意思——
伙伴们今晚的确是按照原计划执行的,只是没想到那人太狡猾。
就连张鑫来过这里好几次,都不知道他身上还有监控的提醒装置,想来是将所有监控摄像头在自己手机上也关联了一份。
宁墨下楼的时候,借阅室里的众人已经完成了仪式,整个仪式小差错不断,好在顺利完成了。
大家都有种心头一松的感觉,除了周宁几人,只觉得事情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宁墨从二楼的楼梯口出来,正与出借阅室的众人打了个照面,王婧见到宁墨,脸色也是一变——
“你怎么来了!”
她们只看见宁墨是从楼梯口出来,却不知道她是从楼上来的,还是从楼下来的。
在这种地方碰见宁墨,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办借阅证,没想到老师下班了。”
宁墨语气平静地说道,神色很是认真。可在场的人都不怎么相信——
忽悠鬼可以,忽悠人就有点过分了!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还办借阅证,都不如说自己是来这里约会的,还有点说服力!
平心而论,于简相貌属于中上一类的,只是有一层厚厚的刘海,总是盖住额头,人又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就算是7分姿色,也被打折到只有三分。
场上的男生哄笑着开玩笑,调侃道:
“不会是来这里约会的吧?看上哪个男生了?”
宁墨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警告道:
“嘴不想要可以捐掉。你们不想要脸,我可以代劳。”
王婧看到宁墨冷冰冰的样子,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她在厕所的样子。
男生们虽然不以为意,看见宁墨警告的眼神,调笑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们有种危险的感觉,如果再犯贱的话,宁墨的巴掌真会招呼到他们脸上。
警告完这群人,宁墨转身向借阅室的对面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在一楼大厅的上方,是实验高中的学生档案室。既然来了,她想去碰碰运气。
路过王婧的时候,宁墨再次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个笔仙——
今晚笔仙的情况很奇怪,甚至已经呈现出了死亡时候的样子,说明她可能被激怒,或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笔仙先前的样子还算乖巧可爱,此刻的样子已经称得上可怖——
长长的头发沾着血块,糊了一头一脸,脸上的肉缺损了很多,就连脑袋的形状也扁得厉害——
眼球已经从眼眶中脱体而出,靠着筋膜挂在脸上,两行血泪从眼眶中流出。
但因为整张脸都是白色黄色和红色的混合,那血泪最终也融入进了混合物。
至于身体,更是残缺得厉害,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四肢的关节处都歪歪扭扭地反向弯曲着,腰部断裂,整个身体几乎反方向对折...
她也察觉到了宁墨的视线,对着宁墨龇了龇牙,露出一个警告的姿势。
可口腔里所剩的牙也无几,甚至...没有舌头。
【大佬,看她这个样子,像是跳楼自杀的...怪不得总喜欢倒挂金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