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不小心，碰到雨刷键了吗？”
黑色的雨刷器在车窗上，来回地刷动着，像两根遒结的树枝一样，摇来摇去。
陈献沉默地看着，随着雨刷器的运作，车窗上，被刷了一层红色的液体。
带着雨刷器垫子的纹理，像指甲挠成的白印子，一道儿一道儿的。
“这红色的……是啥呀？”
林秀芹声音颤抖。
陈献声音带着恐惧：“是……是血！”
林秀芹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哈哈……瞅你这神经质的样儿，平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看不出来，是我故意整你的啊？”
陈献像剧本所说的那样，笑了起来。
但是，他的眼底丝毫没有笑意。
刚才他的余光，分明看到车灯闪了一下，看到一张模糊的青色的脸，趴在车窗上。
当时的他，心脏骤停，抬头的功夫，那张脸居然就没了。
那究竟，是谁的脸？
吊坠绳子很结实，又为什么会掉下来？
他对于剧本本身的解释，抱有极大的警惕性。
以及，吊坠掉下来，与那张脸的出现，怎么会那么巧地在同一时间？
“可恶！我就知道！”
林秀芹气得打了他肩膀一下。
她自然也是注意到刚才了的，可是目前，她除了遵循剧本，没有别的办法。
她总不能下车看看吧？
那她可真是嫌命不够长了。
“怎么，就准你平时吓我，不准我吓你一回啊。”
“那怎么一样！”
林秀芹气得又给他一拳。
“快说，到底怎么搞的！”
“就是在雨刷器上，涂一层朱砂啊，雨刷器一打开，就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
“那吊坠掉下来，也是你故意设计的？”
“那不是。”
“我看红绳儿很结实的，怎么会突然断的？”
林秀芹一脸忧色。
她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别想那么多了，红绳儿年头久了，兴许什么地方破了没发现，而且，咱们顶多在土寨村待一天，差不多到地儿就回。”
陈献安慰着她。
“可是，朱砂是干的，雨刷器刷出来的，怎么是湿漉漉的？”
林秀芹有些颤抖，观察着车窗上的“朱砂”。
而他们，也都是心知肚明，是血。
“可能是，村子里空气湿润吧，你看这个路软塌塌的，一看就是多雨。”
“真是的……连沥青路都修不起，我真不想回去，爸妈真是的，路怪远的，非要让我回去……”
林秀芹不满地抱怨着。
“那是因为，叔叔阿姨觉得你大了，也能独当一面了，想趁这个机会，锻炼锻炼你的人情世故。”
陈献老派地说。
“哼，推杯换盏，拍马屁，贿赂人，那就叫人情世故？”
林秀芹一副愤愤然的样子。
陈献知道，林秀芹爸妈，都是小诊所的医生，平时最爱的，就是收患者红包。
在这一点上，陈献就沉默了。
“到了到了！”
看到前方，是一个个坐落在那里的土坯房，林秀芹又失望了起来。
“我晕车晕得都快吐了，没成想，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破村子。”
“怎么感觉还不如十年前呢，十年前，我记得我家住的就是砖房，咱们今晚不会要住，掉土的土坯房吧？”
“应该是土坯房和砖房混合的吧，你放心，咱们是客人，肯定不能让咱们住土坯房。”
又走了一段路程，他们就看到了，他们记忆里，村口的那一口老井。
老井旁边，站着一个老奶奶，和一个老爷爷，穿着又破又旧的大花袄，互相搀扶着，拄着粗树枝当拐棍儿。
“是你的爷爷和奶奶吧？”
林秀芹眼前一亮。
陈献一踩刹车，林秀芹正要下去，就被他拦了下来。
“等等，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劲？”
林秀芹皱着眉头，看了二老一会儿，突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