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余岁安家的老小区时，杨赛已经等在了那里。
杨赛穿着一件风衣，头发挽在脑后，扎了一个丸子头。
当年那个成天装成熟的少女如今随着年岁渐长，又开始装少女了。
杨赛看着顾择一牵着阿择和余岁安迎面走来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迅速红了眼眶，大喊一声：“死鱼！”
“赛姐，”余岁安走到她面前，笑着看他。
“你这条死鱼，”杨赛眼泪已经落下，在他胸口锤上一拳。
其实他们几个人早已经建立了联系，顾择一拉了个群，曾经的几个朋友都在，云海、杨赛、曾浩、江哥，都在里面。
但如今真人站在眼前，心头依旧不是个滋味。
“好了，赛姐，”余岁安笑着给她擦泪，“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哭唧唧的。”
“滚蛋...”杨赛瞪了他一眼，冲他张开怀抱，“赛姐抱抱。”
“抱抱，抱抱，”余岁安像哄孩子一样抱住她在她后背上拍拍。
“好了，别占老娘便宜了，”杨赛笑着说，“不然老娘鼻涕抹你衣服上啊。”
“别，”余岁安立刻放开她，“我家野猪给买的，可贵了。”
“操...”杨赛骂了一句，“知道你俩恩爱，不秀会死啊，老娘还单着呢！”
顾择一和余岁安对视一眼，都嗤嗤地笑起来。
“前几年受了好多苦吧？”杨赛看着余岁安，眼眶又红了起来。
“现在不苦了，”余岁安笑着说，“现在很幸福。”
杨赛瞪了他一眼：“算我嘴贱！”
阿择松开顾择一的手，跑到杨赛身边，看着她：“行了，爸爸，差不多得了，还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个漂亮姐姐吗？”
话音刚落，三人惊讶地盯着他。
“我靠，”杨赛盯着顾择一，“顾择一，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神奇的儿子？”
“啊，”顾择一乐了，“怎么样？我没吹牛吧？”
“没...”杨赛惊了，“真神奇...你俩怎么教的孩子？”
“我对天发誓，”余岁安认真地说，“不是我教的！”
“漂亮姐姐，”阿择冲杨赛伸出手，“您好，我叫余择安，可以交个朋友吗？”
“啊，”杨赛愣愣地应了声，“你好...我叫...杨赛...”
“赛姐...”阿择喊了声，“有空来北京，我请你吃饭。”
余岁安和顾择一彻底绷不住，捂着肚子笑成一团。
“阿择，”余岁安故作严肃，“麻烦你时刻提醒一下自己，你现在还没到6岁。”
“那怎么了？”阿择看都没看余岁安，牵起杨赛的手，“赛姐，我爸和爸爸说现在要去看他小时候住的地方，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走！”杨赛得意地瞥了余岁安和顾择一一眼，把阿择牵走，“他俩没有我还看不了呢，我带你先去。”
“好！”阿择兴奋地应了一声。
余岁安和顾择一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随后顾择一伸出后，揽着余岁安的肩膀进了小区。
到了门口，杨赛开了门，阿择率先跑了进去。
余岁安心中突然愁绪万千，他抬脚进了屋。
万千缕记忆从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飘出来，钻进了他的脑海。
当年走时太过匆忙，屋里被弄得一团乱。
转了一圈，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两张遗像还摆在矮柜上。
余岁安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然后笑了起来。
“阿择，”余岁安喊了一声。
“怎么了？”阿择跑过来。
“算了，”余岁安想了想，虽然阿择是陈丽萍的儿子，但说起来跟他爸也没什么关系，还是不来什么认祖归宗那一套了，何况在他心里，现在阿择就是他和顾择一的儿子，“你去玩吧。”
余岁安点了根烟，把烟屁股放在柜子上，扭头见顾择一站在他身边，笑了笑：“给哥和爸点根烟吧。”
“好，”顾择一从兜里摸出烟，点了根，学着余岁安的样子放在柜子上。
余岁安看着遗像笑了笑，转身去看别的地方。
再一扭头的时候，看见顾择一站在他房间的小阳台上，看着对面。
“看什么呢？”余岁安问。
“感受一下你以前站在这里看我的感觉，”顾择一笑了笑，伸手搂住他，摸了摸他的头，“现在想起来，我们正式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你跟我各自站在阳台上，一下一下地打着打火机的日子好像就是昨天。”
“是啊，”余岁安看着他，“但是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
“小鱼儿，”顾择一轻声喊。
“嗯？”余岁安应了一声。
“没事，”顾择一笑了笑，“就是想喊喊你。”
余岁安冲他笑了笑，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离开余岁安家后，几人没有打车，走路去的老地方，反正也不远。
杨赛和阿择已经混熟了，一路有说又笑的。
顾择一和余岁安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一路上都在回忆着过往。
老地方没怎么变，只是换了个更新的招牌。
包厢还是只有那一个，还没进包厢就听见云海和曾浩在争论着什么。
杨赛和阿择先进包厢，顾择一扶着余岁安的腰一起进来。
包厢里的三个人看见余岁安同时愣了愣，异口同声地喊了句“我靠”然后都站了起来。
余岁安笑了笑，鼻子酸了酸。
“哥！”云海喊了声，眼眶迅速变红，冲过来搂住余岁安，“想死你了。”
余岁安摸了摸他的头，“过得好吗？”
“好，好，”云海说，“真好，又能见到你。”
“走开！”曾浩拉了云海一把，“到我了，让我抱抱，好歹也是我暗恋过的人。”
顾择一笑着看他们抱了一会，眼圈也有点发红，久别重逢，总是感人的。
不过曾浩抱的时间也太久了吧，还暗恋过，顾择一忍不住分开了他们：“差不多得了，还有江哥呢。”
“你就是吃醋，”曾浩撇了撇嘴，“那我现在抱你。”
“我你随便抱，”顾择一说。
余岁安瞪了他一眼，他又迅速收回手，“算了，我家小鱼儿说了，我要是不守夫道，他就打断我的腿。”
“靠！”曾浩骂了一句，“真他妈的不秀恩爱会死。”
众人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