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择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转移话题，“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我支付宝消息？”
这回轮到余岁安愣住了，“我...我没看到。”
顾择一知道他在撒谎，但却没有拆穿他。
“就为了这事儿，你花大几百跑到拳馆来找我？”余岁安接着问。
“也不是，”顾择一知道他这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也豁出去了，“我就想跟你道个歉。”
“道歉？”余岁安吐出一柱烟雾，“道什么歉？”
“就之前我一直故意找你茬啊，”反正都已经说出口了，顾择一也不再藏着掖着，“把你逼得搬到空调边一个人坐着。”
“......”余岁安一脸惊讶，“就为了这个？”
“嗯，”顾择一点点头。
“操，”余岁安被逗得笑个不停，他把烟摁到烟灰缸里灭掉，“你们大城市的人，都这么逗比吗？”
“你他妈......”顾择一又开始不爽了。
服务员端上两份回锅牛肉煲仔饭：“您好，您点的餐来了。”
顾择一瞥了余岁安一眼，见余岁安还在笑，骂道：“你笑你妹啊？！”
服务员偷偷看了顾择一一眼，迅速淋好酱汁后离去。
顾择一扫了一眼煲仔饭，卖相还不错，他凑近闻了一下，“还挺香的，算了，不跟掰扯了，饿死了。”
余岁安也早就饿了，中午毕竟只吃了一碗蛋炒饭，虽然今天运动量不算大，但毕竟离午饭也隔了那么久了，他拿起勺子，准备拌一下煲仔饭的，突然想起什么，扭头把服务员叫了过来，然后把菜单上的所有小吃基本都点了一份。
“你他妈什么意思？”顾择一憋着火，“怕老子不够吃是不是？”
“老子自己饿，行不行？”余岁安眼睛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拌着饭。
菜上齐后，两人面前摆了满桌小吃，余岁安也不说什么，一顺吃过去。
他将鸡翅推到顾择一面前，说：“尝尝这个，还不错。”
“妈的，还说我是野猪，你自己不也挺能吃的吗？”顾择一盯着他，然后从盘子里拿了个鸡翅啃了起来。
余岁安笑了笑，没说话，低头舀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
十几分钟后，桌上的食物所剩无几。
两人算是成功地完成了光盘行动。
一顿饭吃了三百多，余岁安买完单后，说：“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在这家人均消费五十不到的茶楼，两个人吃三百多。”
顾择一笑了笑：“回吧？你晚上还得去龙虾店吧？”
余岁安点了点头，起身往楼下去。
顾择一迈着长腿，三两下就下了楼。
余岁安跟在后面，扶着墙壁缓缓下楼。
“你怎么了？”顾择一问。
“吃撑了，胃胀得难受。”余岁安打了个饱嗝，感觉自己都要吐出来了。
“操...”顾择一骂道，“你他妈是个傻逼吗？吃饱了不会不吃啊？非要把自己撑成这样屌样！”
妈的，要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吃，我犯得着吗？
余岁安手撑在摩托车上，心里对刚才的善解人意感到十分后悔。
顾择一扭头四处看了看，往马路对面走去：“你在这等会，我马上回来。”
余岁安想问他准备干嘛，但撑得实在难受，他连喊都喊不动，只好弯着腰喘了几口气。
两分钟后，顾择一拿着一盒药和一瓶水回来了。
他将药递给余岁安，是一盒健胃消食片，“吃一片吧，能好得快点。”
余岁安楞了一下，忘记去接。
“愣着干嘛？”顾择一非常没有耐心地拆了药盒，取出一粒药递给余岁安，“吃掉。”
余岁安接过消食片，看着顾择一拧开瓶盖，又将水递给他。
“少喝点啊，一小口就行。”顾择一语气轻柔地叮嘱道。
余岁安将药放进嘴里，然后接过水喝了一小口，将药咽了下去。
又缓了几分钟，顾择一问：“好点没？”
“好点了。”余岁安说。
其实一点都没好，还是撑得要死。
妈的，他怎么一点事没有？
他比我吃得还多。
不愧是野猪。
“你怎么走？”余岁安问。
“？？？”顾择一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像余岁安刚刚问的是你明天可以穿裙子和黑丝给我看吗？“你不送我吗？”
“呃...”余岁安楞了楞，“送，送。你家住哪？”
顾择一报了小区名字，余岁安点了点头，跨上车座，戴上头盔，扭头说：“上车。”
顾择一这回倒是熟门熟路的，直接戴上头盔，跨上去，扶住了余岁安的腰。
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了。
已过八点，行车高峰期已经过去了，再加上余岁安对路况比较熟悉，找的路都是车比较少的，他的车速也比较快。
顾择一本来还想之前一样扶着余岁安的腰，直到前面的车因为不敢抢黄灯的最后三秒突然急刹了一下。
顾择一因为惯性，整个身子撞上了余岁安的后背。
他隔着单薄的t恤感受到少年特有的紧实身躯，顿觉身体都燥热了起来，他有些尴尬地往后挪了挪。
余岁安并未察觉到他身后之人心里的火热，只是冲这前车骂了两句。
顾择一往后挪动身子，想尽量离余岁安远点，也不好意思再去扶他的腰了。
余岁安双脚撑在地上，手指在油箱上打着节拍，看着红灯马上转绿，他低头看了一下，发现顾择一的手撑在他自己的腿上。
“抱紧。”余岁安扭头抬起面罩喊。
“什么？”顾择一带着头盔有点没听清。
余岁安懒得再喊，直接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面。
不是腰上，是肚子上。
顾择一感觉自己现在就想台湾古早情歌mV里的女主，坐在男主摩托车后面搂着男主的腰。
妈的，老子才是男主好不好？！
红灯转绿。
余岁安挂了档，油门一拧，迅速通过路口，扬长而去。
顾择一因为搂着余岁安的腰，和他距离近了些，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混着淡淡的烟草香。
香味很淡，应该只是沐浴露的留香。
顾择一透过头盔玻璃看了眼，余岁安的衣服被风吹得左飘右荡，流畅平滑的肩颈线和清晰平直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坐在一个跟他同龄的男生的摩托车后座上，这种经历是他第一次有。
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知天地为何物，飚起车总是越快越爽。
要换做以前，顾择一肯定满脑子都是妈的，找死啊。
但现在，他莫名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再长一些吧。
这条路再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