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璟：“凤凰山，你们要去哪里？”
牧云初：“桐子山。”
楚烨立马道：“我也要去桐子山。”
纳兰璟狐狸眼微眯：“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韶光宗吗？”
楚烨下巴一抬：“你管不着。”他的目光落在牧云初身旁安静的江霖身上：“阁下似乎从未见过？”
江霖道：“在下江霖，丞相江济的次子。”
楚烨恍然：“我认识你哥江祈，年纪轻轻已经考了进士，可惜已经成婚生子，不能参加测灵大会。”
纳兰璟反驳：“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如今的夫人是自己求来的，没有这份心思。”
江霖感慨道：“可惜我离家多年，对府里的事还没有你们两人熟悉，惭愧惭愧。”
更加不熟悉的是牧云初，她饶有兴致地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京城的趣事，大部分时间都是江霖在问，楚烨和纳兰璟在答。
很快到了岔道口，说要去韶光宗的纳兰璟也一起往桐子山走，三人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准备了一肚子借口要跟着大部队的纳兰璟：“……”
时值夏季，满山的油桐树高大葱郁，微风吹拂树影摇曳，细小的绿色果实在层层叠叠的叶片间若隐若现。
“家有千棵桐，后辈不会穷”，有些百姓喜欢在山里种油桐树，等到果实成熟掉落，把里面的油桐籽收集起来可以制作桐子油，在做好的木盆上涂上一层，不止防漏还有光泽。
桐子油加上大漆就是油漆，可以漆棺材、漆家具、漆渔船等，防腐防蛀，是很好的纯天然涂层材料。
虽然山路崎岖，但四人不是修炼过就是会武的，因此很快就到了归元宗指定的测灵地点。
那是半山腰的一处空地，跟高校的足球场差不多大，等待的人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头脑的商贩已经在旁边支起了摊位。
“炒粉炒粉，鸡蛋炒粉，八文钱一份，八文钱一份！”
“绿豆糖水，井里冰了一夜的绿豆糖水，五文钱一碗，五文钱一碗！”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三文钱一串咧，冰糖葫芦……”
没来得及吃早点的年轻人此时正又累又饿，很快就把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老板，来一份鸡蛋炒粉。”
“我要一份加肉的。”
“我也要……”
“老板，不要这么小气，绿豆汤多给一点。”
“娘亲，我要吃糖葫芦。”
空地旁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楚烨看着游来游去的鱼虾，突然就想起了牧云初做的烤肉，眼睛时不时往牧云初身上瞟。
牧云初斜了他一眼：“有话直说，看我干什么？脸上有花吗？”
“牧姑娘你误会了。”楚烨故作苦恼：“我现在才发现，还了钱后就真的是一穷二白了，恐怕想吃顿肉都吃不起。”
江霖心思简单，看着楚烨心生同情。
纳兰璟却淡淡地撇了他一眼，逸王又想作什么妖？
牧云初并不认为楚烨会穷得吃不了饭，吃的才花几个钱，她倒要看看楚烨想搞什么鬼。
“信了你的鬼，真要这么穷，你这三天的饭菜我包了，三天后测灵结束，到了修真界，你也用不着银子了。”
楚烨心中暗喜：“那我可以自己点菜吗？我就想吃自己喜欢的。”
牧云初：“可以。”
楚烨笑容满面：“那真是太好了，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烤肉，像上次那样的。”
牧云初：“……”是他高看他了，绕了一圈就是想吃烤肉？真让人意想不到。
纳兰璟也是无语，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逸王想吃是假，作弄人才是真吧。
见识过牧云初厨艺的江霖立马举手表示：“我也想吃！”
牧云初无情的拒绝：“逗我呢，我们都是吃过早餐的。”
楚烨正想说自己没吃过，就听人群突然喧闹起来，有人在大喊：“仙师来了，仙师来了！”
牧云初举目而望，牧天齐正带着四名归元宗的弟子远远的御剑而来，衣袂飘飘，端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牧天齐一落地就让弟子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管自己，他正等着亲亲孙女过来呢。
弟子们松了口气，有剑峰峰主在侧，他们不敢马虎，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弟子们排成一排，见场面有些混乱，为首的弟子肃着一张脸，大喊了一声：“肃静！”
这两个字显然是用了灵力的，众人明显被镇住了，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那人接着说：“今日是我们归元宗收徒的日子，我姓王，你们可以叫我王师兄，我旁边从左往右依次是李师兄，何师兄和蔡师姐。”
“归元宗招收5岁以上20岁以下的未婚男女，为了防止有人故意隐瞒，做出抛妻弃子等一系列不负责任的行为，牵扯宗门担上因果，因此只有同时符合骨龄和未婚条件的人方能通过第一关。”
“第二关是测灵根，灵根分为五行灵根、变异灵根和隐灵根，能使测灵球发生变化的就算合格。”
“好了，测试开始。”
在王师兄说话时剩下三个弟子已经摆好了测试用的道具，有一部分不满足条件的已经开始走了，也有怀着侥幸心理的混在人群里试图瞒天过海。
负责测骨龄的是李师兄和蔡师姐，只听李师兄朗声道：“只有经过这扇门的人才可以去下一关，测试的在这边排队。”
没有人想做第一个。
蔡师姐脸一黑，这般畏畏缩缩的还修个什么仙，干脆窝在山里耕田早早结婚生子得了。
牧云初举手：“我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只见一白衣姑娘带着三名男子信步走来，单看外貌都是凡人中的佼佼者。
牧天齐哎呦一声闪到牧云初面前：“我的乖乖孙女诶，爷爷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快快快，测完了爷爷带你去见一些人！”
牧云初也没问见谁，乖巧地说了一声好，她指着后面的人介绍。
“爷爷，这是我的朋友，江霖，楚烨，纳兰璟。”
三人惊了，这般厉害的人物竟然是牧姑娘的爷爷？
牧天齐朝他们点了点头，三人受宠若惊，一个个恭敬行礼：“见过前辈！”
李师兄和蔡师姐已经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就连现在手上无事正关注着这边的另外三个弟子也是如此。
他们心里不约而同的闪过疑问：牧峰主的孙女不是在韶光宗吗？
李师兄热情道：“牧师妹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剑峰的李磊。”
蔡师姐道：“我是丹峰的蔡莱。”
牧云初：“见过李师兄，蔡师姐。”
两人笑容真诚了些：“牧师妹请。”
牧云初一脚跨进那扇门，江霖紧随其后，四个人顺畅无比的通过了第一关。
原先不敢先上的人一见如此容易，吵闹着一拥而上，李磊高声喝道：“排队排队，都给我排队，不排队不给测。”
第二关是测灵根，无色透明的测灵球摆放在桌子上，牧云初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牧天齐在一旁鼓励：“乖孙女儿，不要紧张，你是有灵根的，把手放到测灵球上。”
在千万人的注视下，牧云初淡定地伸手，牧天齐不意外地看见一阵五颜六色的光。
咦？等等！
牧天齐震惊地看着测灵球被各种颜色填满，几番翻涌后变成一片虚无。
负责测灵的何师兄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带队的王师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何师兄：“峰主，你看这……”
王师兄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感叹何师弟不会看眼色，甭管怎么回事，直接记名就对了。
牧天齐其实也不是很懂，被何师兄一问没好气道：“这还用问吗？能使测灵球变色的就代表是有灵根的，这是老子亲孙女，以后就留在老子剑峰。”
何师兄碰了一鼻子灰。
牧天齐把何师兄手里的册子抢过来亲手把牧云初的名字记上又扔回去，见他木木的站着，顿时恨铁不成钢。
“还愣着干啥，下一个！”
牧云初同样也是懵的，怎么肥事？这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啊，说好的震惊全场呢？现在震惊是有了，却似乎没人知道她是什么灵根啊。
她小声问牧天齐：“爷爷，我真的是废灵根吗？”
“这个……”牧天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安抚道：“问题不大，等爷爷回去了亲自给你挑一份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