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琴懵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看着詹新兰。
这件事明明是她教的，怎么就成自己撒谎骗人了。
詹新兰咬着牙吃下了这个闷亏，让梁琴开口道歉。
这些鄙夷的眼神，像是针一般刺着梁琴。
她穿进书中之前，可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丢脸的事。
女主光环呢，怎么在这时候不管用了。
“你愣什么，快道歉啊！下次再这样装病骗人，你就给我滚出梁家。”
除了曲婶，其他人根本不信她的话。
母女俩一个货色，他们才不信詹新兰会不知道梁琴是装的。
“詹新兰你可真是教出了个好女儿！”
“我呸，真是浪费我的同情心！”
“走走走，下次再也不管她家的事了，不要脸。”
“……”
众人觉得没意思极了，陆陆续续散了，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做饭才是正经。
梁苏讽刺一笑，“现在还要求我吗？”
詹新兰忍着屈辱开口：“我不是求你，是命令！就算为了偿还我的养育之恩，你也不应该这样对梁琴！因为你，梁琴才在乡下流落多年，这是你欠她的！你欠她的！”
“没错！”不知什么时候，徐老太出现在了大门口。
梁苏眸色一紧，她果然和梦境中一模一样。
满头银发，佝偻着背，她颧骨很高，脸上只剩下布满斑点的皱褶，浑浊的眼神犀利又阴鸷。
尤其是看梁苏的时候，恨不得剜下一块肉来。
“无论你承不承认，在这件事上你都是得益者，你抢了梁琴十九年的人生，这是事实！因为你，她流落在乡下也是事实！”
这样的指控，让梁苏觉得可笑。
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一字一句咬得很重，缓缓开口：“是有人把我和梁琴换了，还是有人用梁琴换了我呢？外婆，你们当真以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吗？”
詹新兰和徐老太的脸色顿时大变，这件埋在心底将近二十年的秘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梁苏挖出来。
“乔羽是吗？你们当真以为这件事没人知道吗？明明是你们用梁琴替换了我的位置，让我和我的亲生母亲骨肉分离，如今却在这里装作受害者的模样！詹新兰，论无耻，你真是无人能敌。”
曲婶悄悄竖起耳朵，这个消息可真是爆炸。
竟然是詹新兰自己换了孩子！
徐老太最先回过神，一叠声否认：“不是！你简直胡说八道，谁会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孩子换出去！再说了，梁琴可是在乡下长大的，什么乔羽，我们根本不认识！”
梁苏冷声道：“因为你们没想到梁琴会和我母亲走散，最后被乡下的村民收养！我也想问问，为什么你们能这么狠心把孩子换出去，是因为乔羽更有钱，她的生活条件更好？”
“不……不是，我没做过！梁苏，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你竟然这样诬陷一个抚养了你将近二十年的母亲！”
梁苏反问：“这是诬陷吗？”
徐老太立马接话：“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证据？这里又不是法庭，我为什么要拿证据？你们要是敢跟我去派出所报警，还愁公安找不到证据？偷孩子，也不知道你剩下能活的时间够不够判！”
徐老太气得倒仰，久久说不出话来反驳她。
看着她们花容失色的模样，梁苏嗤了声，扫了梁琴一眼。
“你这是跪上瘾了吧。”
说完，施施然转身上楼。
梁琴不再理会詹新兰，幸好她对这个生身母亲也没有多少感情，不然今天该多失望啊。
“梁苏，换孩子的是她们，跟我可没关系，你就行行好，帮我去和学校说一声吧！”
梁苏突然停下脚步，差点被她撞上。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那偷钢笔的事，也跟你没关系？梁琴，你真的太蠢。”
梁琴刚回来的时候，梁苏满心愧疚，觉得自己是偷了别人人生的小偷。
那会儿她如果利用好这份愧疚，梁苏会愿意帮她做很多事。
但梁琴没有，而是用一次次陷害和羞辱，消磨了这份愧疚。
“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没有吧，那你在学校做的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
梁琴哑然，她只不过按照剧情走，让梁苏在第二章下线。
谁知道那一次割腕，却没让梁苏这个炮灰消失。
蝴蝶的翅膀一扇，好多事都变了。
梁苏看出她心中所想，没再理会她。
而楼下的詹新兰和徐老太，尚处于震惊之中。
尤其是徐老太，被刚才梁苏的话吓得惊慌失措。
她可不想一把年纪还去坐牢。
“怎么办，她怎么会知道呢？”
詹新兰的慌乱不比她少，白了她一眼。
“我怎么会知道！”
她一直在反省自己究竟哪里露了馅儿，不然梁苏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詹新兰拉着徐老太往外走，压抑着声音急促道：“当年那件事，你究竟处理好没有，为什么梁苏会知道！”
徐老太慌乱得脑子转不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啊，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县医院都搬过几次，人员也换了好几拨，应该不至于查出来吧？”
加上前面十年时局动荡，乔羽一家都不知是否还活着，梁苏不可能查到什么。
詹新兰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忙推着徐老太：“你给我走，今天就坐车离开。以后这些事就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准说，听见没？”
徐老太连连应了几声，她原本是来打秋风的，现在哪里还敢多留，看到梁苏那张脸她都觉得害怕。
走了两步，她又惊呼道：“可你大院里的那些邻居都知道了。”
詹新兰没好气道：“他们知道了又如何？他们不会多管闲事去查，只当是个笑话，听过就算了。只要你死咬着不松口，就不会有事！梁苏要是有证据，她早就去报警了。”
徐老太心头微松，拍着胸脯碎碎念，早知道这回就不来了。
詹新兰见她的身影远去，才缓缓闭上眼，只希望这件事别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