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云雾缭绕的深渊中，不断传出阵阵嘶吼，好像隐藏着无数的妖物。
不过在云雾的遮盖下，没有人能看清深渊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妖物？
神灵分身站在云雾中，隐身凝视着前面陡峭的山壁。
山壁的半腰处，先知圣皇好像一只壁虎般趴在上面，正欣喜若狂的盯着头顶的一株灵草。
“哈哈……好香啊，我想吃！”
先知圣皇一脸不值钱的咧嘴大笑，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他手脚并用往上窜了两步，一把就从山壁上拽下了灵草，然后也不管有没有泥土，直接连茎带根都塞进了嘴里。
看着先知圣皇鼓着腮帮子，可劲嚼草。
神灵分身撇了撇嘴，只想说太浪费了，如此珍贵的灵草居然直接就吃了。
不过对于一个疯子，你也不能指望，他把灵草炼制成丹药再吃。
神灵分身摇了摇头，目光观察着先知圣皇的身体变化。
只见一株珍贵的灵草下肚，先知圣皇身上的腐朽气息，似乎被压下去了一丝，泛起了些许生机。
但也仅仅只是些许而已。
很快，天人五衰的力量，就让腐朽的死气把生机重新淹没了。
先知圣皇体内的恶孽太多了，区区天材地宝，根本就不足以压制恶孽对他的侵蚀。
所以除非获得天文数字的功德，然后以庞大功德消解恶孽，否则先知圣皇的寿命根本不可能逆转。
“老东西，应该还剩下最多三千年的寿命了吧？”
神灵分身自语道：“时间的力量果然可怕，人间神灵抵挡不了，大罗仙又何尝能抵挡？”
“从这也更能看出，轮回道果的玄妙，居然能帮主人抵挡岁月的侵蚀。”
“轮回道果，有很大可能就是来自长生真人，此人在四位大罗仙之中，绝对是最特殊的存在。”
“毕竟其他三位大罗仙，虽然寿命远超人间神灵，但也依然没有真正长生不死的能力。”
“也不知长生真人，究竟是如何开创出轮回道果这般奇宝的？”
“另外，也不知那位谪仙，是否能够长生不死？”
“或者应该说，也不知仙界的仙人们，是否都能够长生？”
神灵分身摇了摇头，眼看先知圣皇驾云飞出深渊，他也纵身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岁月，神灵分身就继续暗中跟随着先知圣皇。
他亲眼看着，先知圣皇身上的天人五衰越来越严重；
亲眼看着先知圣皇的肉身，越来越苍老腐朽。
三千年的岁月，对于凡人来说可能是几百代人的更迭，但对于强大的修士来说，却可能仅仅只是一次的闭关。
当然了，已经疯掉的先知圣皇不会闭关，暗中跟踪的神灵分身，自然同样不会闭关。
他们就这样一个疯疯癫癫，一个暗中跟踪，又在紫虚大陆上流浪了整整三千年。
南域，无垢城。
当年那个妖魔还未被屠灭时候，统治整个南域的大殷王朝，早已在十多万年的漫长岁月中覆灭。
如今统治南域大地的，是几个新生的人族势力，不过无垢城的名号却是沿用了下来。
此时在无垢城的繁华街道上，一个老疯子正跌跌撞撞的行走在人群中。
周围经过的人，一个个都对老疯子避之不及。
因为后者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恶臭，就好像浑身血肉都已经溃烂了。
这个老疯子，正是先知圣皇。
而在先知圣皇的后面，神灵分身同样行走在人群中。
不过神灵分身早已隐藏自身，所以周围经过的百姓，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看着前面的先知圣皇，神灵分身的眼神复杂。
修士都有天人五衰。
但正常来说，即便是已经到了濒死之日的修士，天人五衰也不会让他们的肉身，散发出如先知圣皇这般的恶臭来。
先知圣皇这样的情况，其实更多是因为他的身体中，积累了太多的恶孽。
某种程度上来说，先知圣皇其实已经遭到了整个世界的厌弃。
无论是天道、人道、还是众生的诸般愿力，都因为庞大恶孽的积累，在冥冥之中针对他。
所以才会让堂堂一尊人间神灵，临死之前的肉身，甚至还不如寻常修士。
“明明应该无垢无尘的肉身，却因为恶孽缠身，落得这般境地，也不知待到死后，老家伙在轮回中又会是何等下场？”
神灵分身心中暗道。
幽冥轮回虽然单独存在于人间之外，但却依然是此方世界的一部分，会遵循此方世界的某些规则。
比如恶孽，在幽冥轮回中同样也有影响。
有大功德的灵魂进入轮回，下辈子自然福德无边；
功德少但恶孽也少的灵魂入轮回，下一世大概能投个不上不下的胎；
可若是恶孽缠身的灵魂，在轮回中恐怕就要遭难了，转世后必定灾劫不断，甚至能不能转世都是个问题。
可以说，先知圣皇毁灭天下灵脉证道，完全就是一场豪赌。
若是能得道成仙，什么恶孽缠身，对他自然再无威胁。
大罗仙虽然也要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此方世界的影响，但终究是已经超脱的存在。
此方世界的大部分规则，已经无法再牵绊他们了。
但是很可惜，因为赵牧这个变数的存在，先知圣皇终究没能得道成仙。
所以当他死后，就注定了要在轮回中受苦，历尽无边劫数。
神灵分身跟着先知圣皇，在无垢城中不断的行走。
他们从城东走到城西，又从城西走到城北。
而天色也在他们的脚步中，从白昼陷入黑暗，然后又从黑暗迎来黎明。
就这样，七天的时间过去了。
城中的很多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在城中，一刻不停行走的老疯子。
凡人们察觉到古怪，却不敢靠近老疯子。
他们本能感觉到，靠近这个老疯子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是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凡人如此，寻常的修士同样如此。
只有城中的那些强者，才敢靠近查看，但他们也无法触碰这个老疯子。
因为他们发现这老疯子的周围，似乎时刻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会把所有靠近的人全都推开。
即便修为最顶尖的人族强者，也无法抵抗这种无形力量的排斥。
于是城中的强者们，只能在周围时刻观察老疯子，以确保对方不会威胁凡人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