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闻言心中一动。
的确，人间神灵已经是人道绝巅，仙人更是超越了人间神灵的强大存在。
拥有这等实力，女帝又何必非要入轮回呢？
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于是他道：“还请前辈赐教。”
“很简单，因为本帝需要补齐自身境界的缺陷。”
女帝灵魂笑道：“我们这些本土大罗仙，因为是自人间修行成仙的，所以灵魂中沾满了红尘欲念。”
“这些红尘欲念的存在，让我们无法真正超脱人间，无法彻底斩断与人间的因果，自然也就无法飞升。”
“当年本帝自成仙之后，一直就在找寻彻底洗去红尘欲念的办法，却找了几百万年都毫无头绪。”
“后来，佛道开创者释行真证道人间神灵，本帝听闻他手中有一件名为无字天书的宝物，可以推演世间一切。”
“于是本帝就找到释行真，从他那里借来无字天书推演，才终于知道洗去红尘欲念的办法，是要在成仙以后，以灵魂重入轮回。”
“只有在轮回中一次次转世，借助一次次的死亡和新生，才能最终彻底洗去红尘欲念，斩断与此方世界的因果，最终超脱人间飞升仙界。”
女帝灵魂继续解释：“从这方面来说，红尘欲念可谓仙人的克星。”
“那谪仙来自天外仙界，并未沾染此方世界的红尘欲念，所以他随时都能返回仙界。”
“但也正因如此，他根本不敢踏足人间。”
“一旦踏足人间，他必定会沾染红尘欲念，那样他若再想返回仙界，就必须跟我们本土大罗仙一样，去不断经历轮回转世了。”
“不仅如此，红尘欲念还会让谪仙本来圆满的仙人境界，出现一定的破绽，让他实力下降。”
“如此，他自然会忌惮人间，不敢轻易踏足了。”
赵牧恍然。
他忽然记起，当年第三次仙门开启的时候，周玉娘以人欲心灯引来的人道之力，曾对仙门的力量产生克制。
当时他还奇怪，人道之力为何会有此等奇效？
如今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人道之力中掺杂了红尘欲念，可以让仙人的境界出现破绽。
“好了！”
女帝灵魂的声音有些疲惫：“本帝灵魂不能苏醒太长时间，很快就要重新陷入沉睡了，你还有其他问题么？”
赵牧想了一下，问道：“前辈，如今天地灵气越来越衰竭，人族修炼越来越艰难，你可有灵气复苏之法？”
“有！”
女帝灵魂直截了当的回答：“灵气的枯竭，是因为天下灵脉被毁，想要灵气复苏，自然就得重塑灵脉。”
“但重塑灵脉可不是一般手段能够做到的，即便是人间神灵也做不到。”
“你想要做到这件事有两个办法，其一，自身得道成仙，以仙人之力重塑天下灵脉；”
“其二，则是你找到一件仙器，把仙器与紫虚大陆融合，借仙器之力重塑灵脉，打造灵气复苏。”
赵牧抿了抿嘴。
得道成仙他暂时不指望了，那等修为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达到了，所以只能打仙器的主意了。
但仙器何等珍贵，自己又要从哪去弄呢？
直接用无字天书么？
自己可舍不得！
女帝灵魂似乎猜到了赵牧在想什么，笑道：“无字天书的主意你不用打了，那宝贝可不是仙器。”
无字天书不是仙器？
赵牧惊讶：“前辈，无字天书究竟什么来历？”
女帝灵魂笑道：“无字天书乃此方世界一部分本源所化，因此才能记录和推演这世间的一切。”
“说起来，当年那释行真能证道人间神灵，很大程度上也是依仗了无字天书。”
“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证道，如何能开创佛道修行，被后世尊为万佛之祖？”
“当年本帝也是跟释行真借来无字天书研究，才发现这件宝贝居然是此方世界的部分本源所化。”
“本源关乎此方世界的存亡，若是被那谪仙，或是其他心存歹意之人得到，势必会给人间造成灾祸。”
“所以当时本帝就建议释行真，放弃无字天书的所有权。”
“释行真也不愧是心怀苍生之人，当下就答应了本帝，若是换成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放弃无字天书这等宝物。”
“后来本帝把无字天书分开，化为了五方镇域印在世间流转，削弱其被人得到的可能。”
“却没想到时至今日，你居然能融合五方镇域印，让无字天书重新现世。”
原来无字天书，是被女帝分为五方镇域印的。
赵牧恍然，问道：“前辈，既然无字天书关乎此方世界安危，当年为何不直接找地方封印它，彻底断绝别人得到的可能？”
“做不到！”
女帝灵魂解释：“无字天书乃世界本源所化，这世上没有人能完全封印它。”
“当年本帝若是选择封印，用不了几年，无字天书就会借助跟此方世界的感应，脱离本帝封印落在别人手里。”
“反而是把无字天书分化，散落到各处，它至少还在世间流转了几百万年，才被你重新聚合现世。”
“原来如此！”
赵牧皱眉道：“看来无字天书是不能用了，那贫道又要怎样才能弄到一件仙器，来重塑天下灵脉呢？”
他倒是知道哪里有仙器——
横跨在苍穹之上，每年六月十八才会显化一次的永恒天锁；
器灵化为禅悟空和异世佛陀的苦海禅杖；
还有花信子手中的血神子。
这三件倒都是仙器！
但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弄到手。
更何况即便弄到手了又如何？
他连人间神灵都不到，根本就承受不了仙器复苏的威能，又怎么可能把仙器融入紫虚大陆？
“本帝的仙器可以给你用。”女帝灵魂忽然道。
赵牧十分惊讶：“前辈，仙器一旦融入紫虚大陆，就算是彻底消融了，那样你用什么？”
“无妨，本帝追求的是飞升仙界，于轮回中也用不上仙器。”
女帝灵魂淡然道：“更何况，本帝曾为人族大帝，岂能眼睁睁看着人族遭难而置之不理？”
“当年本帝敢豁出去，强行逼天道认可人族为万物之灵，如今同样为了人族，本帝又岂会舍不得区区一件仙器。”
“而且作为本帝的仙器，有本帝的认可，你不用证道人间神灵，也能承受仙器复苏的威能使用它。”
“但即便如此，你至少也要达到主宰境修为。”
“所以小道士，你如果想要打造灵气复苏，目前的实力还不够，还得继续修炼才行。”
“前辈放心，晚辈必定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
赵牧应诺：“对了，前辈，你既然入了轮回，想必仙器是不会携带的，不知它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