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今祭祀的所谓神灵，就是那神灵宗的弟子？”赵牧又问道。
“对，就是她！”
兔妖点头道：“神灵宗的《宝皮聚元录》，是一门诡异十足的功法，可以把人的内脏血肉骨骼全都炼化，最后只剩下一张皮。”
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修炼成一张皮？
果真是邪门功法！
不过赵牧行走末法时代多年，见过的邪门妖魔功法数不胜数，所以倒也并不是太过惊诧。
兔妖继续道：“《宝皮聚元录》修炼成的皮囊，通常以吞噬其他生灵的血肉精气壮大自己，所以与其他妖魔没什么本质区别，更算不上神灵。”
“但《宝皮聚元录》的最高境界，却是要否极泰来，以邪修正，最终把自身修炼成一张神灵皮。”
“寻常神灵宗弟子的皮囊，吞噬其他生灵的血肉精气只能用来弥补自身，可神灵皮不一样。”
“神灵皮在吞噬生灵血肉精气的同时，还能释放出神灵赐福，而受到神灵赐福的生灵，无论肉身还是灵魂，都能得到极大的滋养。”
“所以咱们神灵山这里的妖魔，每个月都会准备祭品供奉给神灵皮，借此从她那里得到神灵赐福。”
“这些年因为有神灵赐福的加持，我们神灵山这里的妖魔，一个个可都是修为突飞猛进，甚至还出了不少顶尖的妖魔高手。”
“所以大家对于每月一次的祭祀神灵就更积极了。”
赵牧闻听此言，对那神灵皮也好奇起来。
妖魔修炼通常都是损人利己的，可神灵皮居然还能赐福别人？
难道那所谓的《宝皮聚元录》，最高境界还真能否极泰来，让妖魔改邪归正？
说实话，赵牧不太相信！
他问道：“祭祀什么时候开始？”
兔妖答道：“回禀大人，祭祀三天后开始，到时候各位大人们也会把抓来的祭品献上，让神灵享用。”
赵牧微微眯眼。
他先前推演天机，却无法准确找到与自己有关的因果所在。
可现在他却隐隐有种感觉，与自己有关的因果，恐怕要落在那神灵皮上了。
难道那神灵皮，是贫道某位故人修炼所成？
赵牧若有所思，看来自己要等上三天，看看那神灵皮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他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兔妖等了半晌，见赵牧始终没再问什么，于是小心翼翼的行礼：“大人，若您没事，小妖就先告退了？”
赵牧不理。
兔妖抿了抿三瓣嘴，谨慎的倒退，待退出数丈之后，眼看赵牧依然没有反应，于是连忙转身滋溜就钻进群魔之中，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三天，陆陆续续有更多妖魔出现在山谷里，其中最强大的也不过命宫境修为。
末法时代演化到今日，命宫境就已经是妖魔中的顶尖高手了，而若能踏入苦海境，就是超脱了天地灵气限制。
人族那边是有赵牧当年开创的武道，否则情况比妖魔好不了多少。
三天后。
太阳渐渐从西方落下，满天星辰挂上夜幕，祭祀也有模有样的开始了。
只见最强大的数十头命宫境妖魔，全都站在最靠近祭台的地方，而其他的妖魔则是按照实力，由内而外站立。
一头体型高达五十丈的巨象，被禁锢修为抬了上来。
巨象清醒着，眼中流露出绝望的恐惧，显然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
赵牧感知了一下，发现这巨象修为已经踏入命宫境，也是妖魔之中的顶尖高手。
“有其他祭品不够，还要来一头顶尖妖魔，那神灵皮的胃口还真不小。”
赵牧心中暗道。
妖魔们托举着巨象放在祭台上，然后转头就逃下了祭台，似乎生怕自己也成为祭品。
待到所有妖魔站定，只见在前方数十头命宫境妖魔的带领下，众多妖魔开始了祭拜。
无论是不是人形的妖魔，全都跪拜在地磕头，口中念诵着莫名其妙的祭文。
半晌后，妖魔们齐声高呼：“请神灵大人享用祭品！”
山谷中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妖魔们抬头凝视祭台，一个个眼中迸发着狂热的兴奋。
忽然，远处的夜空出现一朵七彩祥云。
那祥云散发着七彩光芒，让周围夜空流光溢彩，看上去美不胜收。
而在祥云之上，则是盘坐着一个人。
不对！
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张盘坐云端的人皮！
只是整张人皮臌胀充盈，又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所以才看上去跟活人一样。
那就是神灵皮？
赵牧凝视着七彩祥云，隐约间，他在那张人皮上，感知到了一丝与自己牵连的因果。
“恭迎神灵大人！”
妖魔们再次齐声欢呼。
七彩祥云飞到山谷上空消散，而神灵皮则是轻飘飘的落在祭台上。
神灵皮空洞的双眼打量巨象，似乎对妖魔们准备的祭品很满意。
她走到巨象的跟前，如常人般大小的身躯，在五十丈高的巨象面前简直如蝼蚁一般。
可她丝毫没有惧怕，反而是庞大的巨象眼中，流露出了更加浓烈的恐惧。
“呜呜……”
巨象的身体不断挣扎，却根本逃脱不了，只能发出一声声绝望的低鸣。
呼！
突然狂风大作，搅动的山谷草木沙沙作响。
而那神灵皮则是迎风大涨，眨眼就变成了一张高达数百丈的巨大人皮，仿佛把整个夜空都遮住了。
神灵皮呼啸而下，直接就把包括巨象在内的所有祭品，全部包裹在了里面。
巨大的人皮不断凸起凹陷，似乎是祭品在其中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渐渐的，祭品的挣扎停止了。
而巨大人皮则是开始慢慢收缩，仿佛是在消化里面的祭品。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高达数百丈的人皮，才终于缩回到了常人大小。
显然，神灵皮已经把所有祭品全都消化完了。
下一刻，七彩神光从神灵皮上爆发，照耀在了所有妖魔身上。
妖魔们顿时感觉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正在七彩神光的照耀下不断增强，仿佛吃了灵丹妙药一样。
赵牧自然不会让莫名其妙的力量，随随便便进入自己体内，所以早就用法力挡住了七彩神光。
但以他的修为，依然能轻易感知到其他妖魔的变化。
他心中惊讶：“这神灵皮居然真能给人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