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什么茶壶？”
云夜脸色茫然，似乎根本听不懂赵牧在说什么。
可他紧绷的身体，以及体内快速调动的法力，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显然他已经在防备赵牧突然出手了。
赵牧挥手，一道禁制顿时把周围彻底封禁。
此举让云夜更加紧张，差点就没忍住当先动手。
“别紧张，贫道对你没有恶意，来，坐下说。”
赵牧拿出两个蒲团扔在地上，自己先坐了下来。
云夜见状犹豫了一下，明白此刻再装傻充愣已经没有意义。
赵牧既然能说出茶壶来，就意味着已经看穿了他的秘密。
何况，打起来他根本不是对手！
云夜苦笑道：“大司尊，我认为自己一向隐藏的很好，你是如何发现那个茶壶的？”
“你的确隐藏的很好，茶壶被灵魂遮掩，贫道与你相识这么多年，都始终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赵牧笑道：“不过刚刚你进行炼心，也许是心境的变化，让你的灵魂无法再遮掩茶壶的存在，所以它蕴含的轮回之力弥漫出来，才被贫道察觉到的。”
“轮回之力？”
云夜眉头一皱：“大司尊是说，那个茶壶里蕴含轮回之力？”
“你不知道？”赵牧讶然。
“不知道，这茶壶是我偶然间得到的，刚刚入手就自行进入了我的灵魂内。”
云夜摇头道：“这些年来，我用过无数种办法，都始终无法让茶壶离开我的灵魂。”
“而且我也从未在茶壶上，感受到丝毫的轮回之力。”
“多年来，茶壶的存在，仅仅只是让我的心神意识出了些变化而已，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赵牧闻言若有所思。
所谓心神意识的变化，应该就是让云夜脑海里，多出了关于虺风郡之战的零星记忆。
如此看来，就连云夜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茶壶的来历，就更别说掌控了。
赵牧想了想，问道：“云长老，贫道有把握帮你把茶壶从灵魂中取出来，但需要你绝对信任贫道。”
“在贫道动手的时候，你绝对不能有任何反抗，否则不仅无法取出茶壶，还有可能伤及你的灵魂。”
“你……是否愿意？”
云夜眉头心锁，感觉眼前这位的话有些唐突。
尽管跟这位大司尊已经相识多年，在镇邪司的各种事务以及平常相处上，彼此都关系不错。
但云夜很清楚，两人并没有好到性命相托的程度。
让另一个人在自己灵魂中动手脚，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对方手里。
甚至，死了都是好的。
若对方趁机在灵魂中施展傀儡之法，自己立刻就会变成对方的傀儡，任其摆布。
在云夜的印象中，太乙真人并非鲁莽之人，为何现在会说出如此没有分寸的话来？
眼看云夜不说话，赵牧问道：“怎么，云长老不信任贫道？”
云夜微微皱眉：“大司尊，这种事情，你觉得在下应该信任你吗？”
赵牧淡笑：“的确不该信任，但……如果是我呢？”
话音未落，他的面容以及浑身气息，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眨眼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看着面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感受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
云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震惊道：“师……师傅，你居然是……”
“不，不可能，恩师早已故去，你怎么可能是我师傅？”
“太乙真人，你我虽然相交甚好，但也不能用恩师来开云某的玩笑，否则云某即便不是对手，也势必跟你拼命！”
震惊之后，云夜猛然怒吼，凝视着赵牧的双眼充满杀机。
他这辈子愿意为之拼命的人不多，但恩师广成子绝对是其中一个，甚至是最重要的一个。
任何人胆敢冒犯恩师，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对方。
赵牧摇了摇头：“云夜，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为师死了么？”
“为此，你一直都没有放弃调查虺风郡之战的真相，一直都怀疑当年的事，会不会是为师跟飞天阁演的一场戏。”
“可如今亲眼看到为师出现在面前，你为何又不相信了？”
“我……”
云夜张了张嘴，一时有些迟疑。
可紧接着他却面色一冷：“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调查虺风郡之战，太乙真人，你究竟是谁？”
“贫道是太乙，同样也是广成子，痴儿，还不醒来？”
赵牧摇了摇头，突然抬手一指，一缕幽光顿时没入云夜眉心，解开了当年用来消除云夜记忆的禁制。
云夜整个人骤然僵住了，脸上的神情一片茫然。
但他的眼瞳深处，却不断有影像闪过，那正是所有关于虺风郡之战真相的记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年的虺风郡之战，没有仙界公布的那么简单！”
“哈哈哈，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师傅一番谋划弄死了仙使戊卯。”
“既然一切都是师傅早就算计好的，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死？”
云夜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司尊，你既然能让我恢复这些记忆，那一定也知道师傅他老人家身在何处吧，你能不能……”
云夜的话戛然而止，看向赵牧的眼神再次怔住了。
因为此刻的赵牧，不仅面容和气息跟广成子一模一样，就连身上正在运转的功法，也让云夜感觉无比的熟悉亲切。
那赫然是《大日苍龙观》。
但跟紫微道门原本的镇派绝学不同，此刻赵牧身上运转的，赫然是经过改进的《大日苍龙观》。
云夜震惊叫道：“师傅当年说过，他改进过的《大日苍龙观》，只教授过我一个人。”
“世间会这篇《大日苍龙观》的，只有我跟恩师广成子，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
“难道……难道你真的是……”
这一刻，云夜看向赵牧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浑身的法力控制不住的激荡！
甚至他的双眼之中，好像也有泪水夺眶而出。
“师傅，你真的是师傅？”
云夜的语气结巴，伸出手摸向赵牧，似乎想要确定眼前人会不会是幻觉？
然后，他摸到了！
他的手掌，真真切切放在了师傅的胳膊上。
那实实在在的感觉，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呜”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