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案，楚灼离也聊到了这卷轴的存在跟邬商族那张药方的存在有相同之处。
所以她有了一个想法。
“我想知道尸道九府在哪。”她朝关长寅道。
关长寅现在面对楚灼离几乎没有拒绝的资格，除了保持震惊，就是点头承认。
好在，尸道九府虽然对于外界而言神秘，但稍微透露一下，还是可以的。
“中州净重山，九府中人都住在那里。”
关长寅回答了楚灼离的问题，正琢磨着要如何跟楚灼离要回自家的卷轴。
就见楚灼离动作自然的将卷轴收进自己的戒指中。
关长寅：“……”
她动作好自然，像是她自己的东西一样。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这卷轴有一半是楚灼离的。
眼看着楚灼离将东西收起来，关长寅抿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做出阻拦的动作，也什么都没有说。
“准备好赴死了吗？”见他情绪如此平稳，楚灼离问了一句。
关长寅摇摇头，苦笑一声，“若是可以，我当真是不想赴死。”
“也不是不可以活，毕竟你没有对他动手。”楚灼离说着，抬手指了指身后走过来的沈秉。
“当真？”关长寅问着，又想到了她的话并非肯定句：“你想要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但这一次得到的答案与上次不同。
这一次，楚灼离有了她想要的东西。
“我想知道屠皇九龙遗迹发生了什么，让你们有此大动作。”楚灼离的问题一问出来，就让关长寅迟疑了。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个事情涉及到机密，一个只有当年九大强者旁支留下来的人才有迹可循的机密。
暴露此等机密，无异于背叛了整个尸道。
“实在顾忌的话也可以不说。”楚灼离神色淡然，并没有打算为难人家。
她如此通情达理，实在在关长寅的意料之外，然而下一秒楚灼离说出来的话，却让他背后一凉。
“反正等你死了之后，我可以搜索你的灵魂，你说不说我都会知道的，只不过不是借你的嘴说出口而已”
楚灼离善解人意的说道，话毕时还朝关长寅笑了笑，那笑容温和却令人毛骨悚然。
关长寅显然被她的话惊到了，也就是说无论他是死是活楚灼离都能知道。
那正常人当然会选择让自己活下去，反正尸道九府也没有要求一定要保守秘密，死了被搜也会暴露，也不能算他背叛吧？
这么一想，关长寅便想通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知的一并告知楚灼离。
“尸道九府每年每家都会派出十头活尸一同前往屠皇九龙遗迹，在前往遗迹的那一片海域之上有着限制，往年无论多么强大的活尸，达到那片海域边上就会与尸道人失去联系，可前几年我们突然发现那一片海域上的限制薄弱了，活尸踏入之后虽只有短短一瞬的存在，但我们感受到了那限制的变动，这才引得尸道开始筹备资源培养活尸，为的是让活尸能够进入海域之中，查探当年的真相。”
“这便是如今尸道九府要做的事情，姑娘既是尸道中人，又知晓当年遗迹之事，必然也知晓当年老祖前往泽海仙境一战的疑点重重。”
关长寅说话时言辞恳切，情绪饱满得让人能够共情。
当然，这个“人”中并不包括楚灼离。
从关长寅的话，楚灼离知晓了海域限制变化这件事情发生在几年前。
而几年前恰好便是她将天道塞进小牌中。
不难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在一起。
尸道，作为拥有无数替死鬼活尸的存在。
他们从万年前存活至今也有着极为丰厚的底蕴，而且没有出现严重的断层。
可以说在当年九大强者的旁支之下，尸道是混的最好的，他们懂得避露锋芒，不暴露于人前，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他们从未忘记过去探查当年老祖离奇陨落一事，而且比起任何一支旁支的进展都要快。
这也是让楚灼离拥有想法的原因，她想，或许去尸道九府一趟，她能够有更多的收获。
“对了，既然都告诉姑娘这么多了，也不妨告诉姑娘，因为沈南用五丧诅咒夺取了沈秉的气运，所以尸道与他合作，让他成为活尸得以活下来，来交换他得到的气运，用于培养活尸且效果显着。”
关长寅打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正什么都已经告诉楚灼离了，也不妨多告诉她一些。
也表示之际的诚意，和沈南撇清关系。
他们之间只是利益交易，他之所以会帮助沈南，不过是需要他的气运，阿满也是。
不过阿满有所想法，她在知晓楚灼离乃是强大的尸道人和炼器师时，便想要让楚灼离来尝试炼制那一把带刀魂的刀。
其实也不完全是炼刀，是他们想要让楚灼离尝试将人的灵魂融入到活尸之中，但不完全融入。
这样的话派遣活尸进入海域之中，他们所看到的东西也能通过灵魂传递回来，即使那一抹灵魂隐灭，剩下的灵魂还在便可以慢慢养回来。
即使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将损伤的灵魂养回来，但他们并不介意，在探求真相这条路上，他们损失了太多太多，可他们从未停下脚步。
九府之中有的是青年才俊，愿意贡献自己的灵魂，只求一探究竟。
这卷轴便是关家兄妹二人特地申请下来，为了说服楚灼离的，只是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楚灼离向来能动手就不动口，面对于一个来者不善的人，她根本不需要跟她多废话些什么。
但关长寅比他妹妹有用的多，他所暴露出来的信息让他得以活到现在。
楚灼离在了解了这么多之后，也就没打算杀关长寅，加上他最后补充的这句话，彻底熄了她的心思。
她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之人，更何况这些人所做这些事情，为的不过是勘察当年的真相。
心中惦记着那九大强者与她有关，楚灼离对于九大强者留下来的旁支，能不下死手就不下死手。
她抬手捻了一道灵符递给关长寅。
“这个给你，带着这个去滨海商行，阿满会在那里等你。”
“多谢多谢！”关长寅双手接过灵符，满眼感激。
因为激动，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刚才侧眸看了眼沈南
“尸道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顾沈南是何表情，径直离开前往风卢城去接自己的妹妹回九府。
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他很清楚妹妹肯定受了重伤，但好在妹妹的命还在，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行了。
哪怕快死了，炼成活尸也算变相活了。
这就是尸道人的强大，他们几乎接近拥有两条命，且第二条命会赋予他们接近不死不灭的生命。
只不过与之一起来的，是他们将会变成一个怪物，再像人也是怪物，而且尸道人一旦尸气消耗殆尽就会彻底消散于世间，连一点渣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