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
根本不等雷千军把话说完，金扶摇便开口否定。
孔展屏，金扶摇，雷千军，三人斗了几百年，彼此十分了解，金扶摇根本不相信孔展屏会牺牲自己，跟他们搏命。
“那眼前的孔雀之灵，你如何解释？”
羽灵筠的凤凰气息，更多起到的引导，而非无中生有。
所以，哪怕如今没有凤凰气息的影响，雷千军的语气也并未改变多少。
“现在不是讨论原因的时候。”
金扶摇冷着脸，但外敌当前，他还是压下心中怒火，“孔雀之灵现世，恐怕孔族是灭不了。”
“哼！”
雷千军面露冷意，讥笑道，“都怪你胆小，选择围而不攻，若直接一鼓作气进攻孔族宅邸，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局面！”
“你……”
金扶摇刚欲反驳，但见到那苍穹中的血色孔雀朝着孔族宅邸飞去，瞬间沉默。
此刻的他，也怀疑是否自己过于谨慎。
正如雷千军所言，只要孔族灭亡，血脉断绝，无论是孔展屏，还是孔雀之灵，都无力回天。
犹豫就会败北，错失良机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见到金扶摇闭嘴，雷千军眼中满是嘲讽。
但他们两人，毕竟还在一条船上，事到如今，若无法解决眼前危机，等待他们的，必然是孔族的反扑清算。
即便做不到同舟共济，起码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扩大矛盾。
“嫡系血脉，我雷族又不是没有。”
许久，雷千军似下定某种决心，眼中浮现坚定，缓缓开口。
“你是要……”
金扶摇面色一怔，欲言又止。
“养儿防老。”
雷千军语气淡漠，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可惜白白培养这么多年的拉拢工具了。”
闻听此言，金扶摇眼含一丝诧异。
他知道，雷千军所指，正是其嫡女雷婷。
雷婷之名，水性杨花，放浪形骸，雷族之地，尽人皆知。
身为金族族长，金扶摇曾只当雷千军溺爱独女，以至于养废了。
但现在看来，貌似雷千军并非其表现得那般粗犷。
将独女培养成拉拢工具？
明明有圣池洗礼，又有血羽誓言，那雷千军拉拢的目标，就不言而喻了。
此刻，就连金扶摇内心，都开始思考金族之内，是否也有雷婷的裙下之臣了。
三族虽然都把持血羽誓言，但唯有他们这些族长心知肚明。
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制度规则。
自然也没有毫无漏洞的誓言。
誓言，其本身就不是建立在忠诚之上，绝非牢不可破。
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
看似言明不能损害本族利益，但谁又保证没有空子可钻？
雷千军不知道金扶摇的胡乱心思，但见其不说话，不由眉头一皱，“怎么？我都找到解决办法，你还在这里犹豫？”
“什么？”
金扶摇收敛思绪，故作不知。
但他这副模样，确实让雷千军更加感觉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由冷笑出声，“你那小孙子的满月酒，刚过没多久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扶摇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矢口否认。
“哼！”
雷千军嗤笑一声，“金雕是你儿子，他什么秉性你不清楚？”
“毕竟不好赌，不贪财，好点色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嘛！你也知道，在床上，那嘴比窑姐的裤腰还松。”
金扶摇瞬间反应过来，面露骇然，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雷千军，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演戏？！”
这么多年，金扶摇一直瞧不上雷千军的莽夫。
同样，他也知道，雷千军总骂自己的虚伪。
可今天……
原来雷千军才是那个虚伪之人，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这里是子规。”
雷千军并未否认，原本他是想装下去，等到孔族覆灭，再阴金扶摇一手，从此子规尽归雷族。
但现在，眼前孔雀之灵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以后？
既然已经摊牌，雷千军索性也不再伪装，“你很清楚献祭者，不能经过圣池洗礼，要保证祖灵血脉纯净。”
“你一直隐瞒孙子未被圣池洗礼，就没揣着别的心思？”
“圣池洗礼需要成年族人，我孙子才满月！”
金扶摇欲要狡辩，却是被雷千军出声打断，“得了吧，骗骗其他人就行了，咋还连自己都骗？”
“那些普通族人等到成年，是因为他们血脉稀薄，唯有成年之身，才能承受洗礼带来的暴烈之力。”
“咱们三族嫡系，天生蕴含祖灵血脉，越早洗礼，越能激发体内血脉。”
“我之女雷婷，孔族的孔灵儿，还有你的孙子……”
说到这里，雷千军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眼不由看向孔族府邸方向。
良久之后，收回视线，瞥了一眼金扶摇，“看来孔展屏，要比你果断。”
金扶摇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明白，孔雀之灵的由来，显然是孔展屏献祭了孔灵儿。
此刻，金扶摇表情复杂，双眼似失去光泽，给人一种颓废之感。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他一直自诩聪明人。
可今日一看，就连一直瞧不起的雷千军，都比他有城府。
“若是你不忍心，我可以代劳。”
事到如今，既然已经打算牺牲雷婷，雷千军很清楚，他绝不允许金扶摇置身事外。
召唤祖灵的手段，要么，三族都有！
要么，三族都没有。
“但最后的献祭，还需要你做。”
言罢，雷千军拂袖离去。
留下金扶摇，神情落寞。
与此同时。
王游安排褐衣和黑衣，分别盯着金扶摇和雷千军，他则是与羽灵筠，朝着孔族府邸的方向悄然飞去。
原本，羽灵筠蕴含凤凰本源火，在这巢穴之内，可谓横行无忌，根本就不用担心有人发现。
隐蔽行踪，更多还是怕惊了章谪仙。
……
苍穹间，羽灵筠和王游并肩站立。
大地之上，孔族府邸外，那血色孔雀正在肆意屠戮两族之人。
对此，王游并未理会。
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文气的异动。
片刻，幽幽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轻松。
“章谪仙，还真是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