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就注定可以成为朋友？
不可否认，王游与乌鸦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还拥有共同的敌人，子规组织。完全可以坐下来，开诚布公地洽谈合作。
而且，乌鸦掌握了许多关于子规的秘密，对于王游来说，得到必将对覆灭子规有帮助。
至于说帮助乌鸦复生，文气也是一种能量。
这种慷他人之慨的买卖，稳赚不赔。
但王游，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与虎谋皮的人。
同仇敌忾？
王游只看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看向身旁的羽灵筠，那双美眸之中，没有疑惑和不解，只有信任与支持。
只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王游可不是个没张嘴的人，抬手一指，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面前空地。
正是被束缚的白鸽。
“小元。”
轻唤一声，徐元顶着那小脑袋，晃晃悠悠地爬了过去。
紧接着，白鸽的头顶上，凝聚出记忆投影。
“这就是白鸽记忆中的乌鸦。”
并肩站立，王游和羽灵筠一同看向投影。
此前他只是匆匆看了一遍白鸽的记忆，但对于乌鸦，印象却格外深刻。
若非要概括白鸽这个旁观者角度下的乌鸦，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恶贯满盈！
按理说，乌鸦是转世身，需要凡者境巅峰时，才开始宿慧，觉醒前世记忆。
而出生于子规巢穴之人，成年时便要入圣池洗礼。
但在白鸽的记忆中，乌鸦并没有羽兽血脉。
换言之，乌鸦要在十八岁晋升凡者境巅峰，并且掌握逃避圣池洗礼的办法？
这自然不可能。
作为同时代之人，白鸽清楚乌鸦进入过圣池。
但他明显察觉到，乌鸦不受三族压制。
虽然乌鸦并没有解释，但白鸽在知晓此事后，很快便分析到原因。
那就是乌鸦换血了！
圣池，传闻是凤凰自焚之地，经过本源火洗礼，升腾云雾，降而为雨而形成。
这一点，羽灵筠没有亲眼所见，无法辨别真伪。
但通过其可以赋予人族羽兽血脉来看，王游暂时也没心思去怀疑真实性。
至于所谓的圣池洗礼，其实就是以火灼心，以水润之，洗尽铅华，脱胎换骨，与大道亲和。
当然，这是子规的说法。
但实际上，大多数人心里很清楚，凡洗礼者，将由衷尊崇凤凰，即所谓的百鸟朝凤。
可凤凰千年不出，凤雏三子，孔族的孔雀，金族的金翅大鹏，雷族的雷鸟，便是绝对的统治者。
不过，单纯的圣池洗礼只是让这些人忠于子规三族，而非一家之臣。
其实，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搞派系斗争的好手，三族的祖上，另辟蹊径，以供奉凤雏之羽，签订血羽誓言，加深了这些人的忠诚。
签者，生。
不签者，死！
从而让子规三族，形成“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轮流庄。
往往打破平衡的，自然就是变数。
而乌鸦，这个转世身，便是打破三族平衡的那个人。
凤凰自焚，意味着重生。
若想逆转洗礼，便需要重生之血。
对于乌鸦这个转世身来说，重生之血就是刚出生的婴儿之血。
而以他当时的境界，换血必然需要海量之数，这还除去其中存在的排异等因素。
联想到巢穴不得自由出入，但在白鸽的记忆中，那段时间，并未听说巢穴中有大量婴儿失踪。
可想乌鸦用了什么手段，离开巢穴，在九州犯下滔天罪孽！
当然，这只是白鸽的分析，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但乌鸦却掌握了一门霸道术法，可以抵挡血羽誓言，名曰偷天换日。
其代价，便是需要寻找大量的生灵，与之定下因果契约。
比如白鸽，岁百而已，对于超脱境的强者来说，当属壮年，可其相貌却十分苍老，究其原因，便是他因偷天换日的帮助，以寿元代替致死惩罚。
简单说，白鸽每次做出违背血羽誓言之举，便会有签下因果契约之人损失大量的寿元。至于这些寿元，以燃烧的方式化为引子，冥冥之中，通过因果，抵消了白鹅致死惩罚。
而白鸽，自然不会无恙。
他也会付出少量的寿元，填补因果带来的反噬。
从这里看，偷天换日不是一劳永逸。
要么是签下因果契约之人死绝，要么是白鸽的寿元耗尽，但无论是什么原因，相较于违背誓言即死，白鸽算是苟活偷生了。
鹌鹑的情况，也差不多一致。
他们的恶，由无辜者偿还。
这其中滔天因果，必然让鹌鹑和白鸽，诸事不顺。
想到绿衣都不可置信如此轻松抓到白鸽，王游再次感叹因果霸道。
或许，若不是白鸽与秃鹰结伴，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这样的人，速死已经便宜他了。”
羽灵筠眼底含煞，语气森冷。
“是啊。”
王游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认为自己的好人，但在得知乌鸦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只感觉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与狗的差距还要大。
当然，若非要算起来，王游在乾州屠戮一城倭棒人，其所造成的杀业，也未必比乌鸦少。
只不过，王游无悔。
“只可惜，现在还没有章谪仙的消息。”
羽灵筠迫切想要去巢穴，覆灭整个子规组织。
但眼前，只能等待章谪仙主动吸纳那些文气，从而才能找到其本体所在。
可这种等待，最是消耗时间。
“如今看来，那画轴景象，更像是一种征兆。”
王游轻叹一声。
时至今日，他也没有关于那张代表御兽术御灵牌的线索，之所以来巽州，也是因为大鹅铁锅的天赋。
封印带走邪风谷，王游便可专心对付北辰歆等人。
而且，最主要的还是，贾文和复生仪式迫在眉睫。
此外，关于最后一张，代表木偶术的十御法御灵牌，王游也需要贾文和的帮助。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先不说现在连御兽术御灵牌的线索都没有，就余下几位圣人，还活蹦乱跳，十凶之柱都未点亮，又哪有工夫去操心那么远的事。
“灵筠，明天我们去邪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