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还能想起，灯笼铺里的那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也曾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而感到动容。
可时间到底带来了什么，能让那个为保护爱人而甘愿妥协的男人，亲手除去曾经最爱的人。
还是说在男人心中，爱情高过于自由和尊严，却敌不过权势和地位。
“既然你如此痛苦和无奈，那我送你去见她吧。”
“不要，我可以认你为主，这一次我保证，不，我发誓，我绝不会背叛。”
“你们放了钟大人！”就在沐歌想直接碾碎钟舸的神魂之源时，之前出现在香烛店的那个鬼将，抓着小航出现在不远处。
“你们放了钟大人，我就放了这小鬼！”
“你拿鬼来要挟我们？”诸可嗤笑一声，“你觉得我现在抓一个人类，然后用来要挟你，你会害怕吗？”
“姐姐，救我！”小鬼被吓得哇哇直哭。“妈妈，我要妈妈！”
“两个小姑娘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呜呜呜……”
“你拿那个小鬼要挟他们，还不如拿我来要挟，明显我和她们的关系更好一些。”
鬼将听闻此言，直接将小航甩了出去。一把拎起自荐的女鬼。
“说得对，这女鬼的魂体都快被打散了，都不肯去骗你们出来，你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现在放了钟大人，不然我要让她魂飞魄散。”
沐歌看着那女鬼，那女鬼也看着沐歌。
不等沐歌表态，那女鬼先咧嘴一笑，“你是不是傻？我说什么你都信？就你这样的，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你说什么？”
“我说你拿我威胁她们没有用，她都不一定记得我是谁，我不想去骗她是因为我吸过她点的香。”
“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是个有良知的人，不会一边吃奶一边骂娘！”
“妈的，我……”鬼将忍无可忍，刚准备出手，便发现它又动不了了。
就如同那天晚上在香烛店一样，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与此同时，沐歌碾碎了钟舸的神魂之源。
钟舸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沐歌。最后连个屁都没来得及放，整个魂体便消散在空气中。
鬼将亲眼看着钟大人魂飞魄散，此时内心已经无比慌乱，他绞尽脑汁想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哪怕是一丁点活下去的机会，他也不想放过。
“你们放了我，我会替你们隐瞒杀死钟大人的事情，不然钟大人突然消失，鬼帝定然会追究，到时候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诸可上前，掐住它的脖颈向下一掰，那鬼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魂体就被诸可团吧团吧，捏成了一个球。
“这……这么容易吗？”女鬼傻了眼，将拖到地上的肠子往回收了收，看着诸可手里的球，“怪不得他要拿我们威胁你们，就他这两下子，也只配当个球了。”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句，“呃，当然，我连个球都不如。”
诸可走到女鬼身边，“你长得还不错，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实力不行，就想着把自己弄得恶心点，别人就下不去嘴了。”
诸可想想自己没能力的时候，过的那些日子，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他说你魂魄都快被打散了，也不来骗我们，为什么？”
女鬼看向沐歌，“因为她是头一个不嫌弃我的人。”
那扭捏又羞涩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在说自己的梦中情人。
沐歌没有说话，诸可却冲着她招招手，“你过来，我送你点好东西。”
女鬼往前飘了几步，但和诸可之间还保持着一定距离。
诸可上前两步，将从鬼将身上抽出的阴气，全都渡给了女鬼。
女鬼身上的阴气变得充沛起来，原本稀薄的魂体，也肉眼可见地变得凝实。
肠子一寸一寸地缩回体内，腹部的刀口也在一点一点地愈合。
身上的鬼力越加强悍，甚至直逼之前那个千年女鬼。
“这……我……你……”
它从来没有想到，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会落在它的头上，一时间有些语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没事，别问，问就是看你顺眼。”
直到沐歌和诸可离开，那女鬼仍呆愣在原地。
回去的路上，沐歌一直很安静。
回到香烛店，老爷子仍然坐在柜台后喝茶，见到她回来，只是嘱咐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便起身回了房间。
一看就是等了她一宿。
沐歌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心中有些许动容。
“沐歌，你没事吧？”
“诸可，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
她转身看向诸可，片刻后开口，“走吧，去知命，我找你们聊聊。”
将知命的门关好，沐歌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我之前在神界时，问过你们一回，现在我再郑重地问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们谁想要自由，我可以放你们自由。”
“怎么了？”博奥看向诸可，“小女鬼，出了什么事情？”
诸可看了一眼博奥，这一次她没有在意小女鬼这个称呼。只是看向山君和博奥，用着陈述的语气说道。“主子之前契约的人背叛了。”
自从沐歌说让喊名字以来，诸可头一次叫主子，也算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谁啊？我认识吗？弄死了吗？”
沐歌没理会博奥的一连三问，她再度说道，“你们的神魂之源在我这里，只要我想，你们随时都会灰飞烟灭，刚才诸可也见识到了，背叛我的人，我绝不会手软。
所以，你们谁想要自由，不想受制于人的，我会将你们的神魂之源还给你们，我们好聚好散。”
“我现在很自由啊。”博奥不解地看着沐歌，“你怎么跟二师兄一样，总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你就是我妈啊，你不能不要我。”
沐歌心头一暖，但面上不显，转头看向诸可。
“沐歌，我知道刚才钟舸说的话让你心里不舒服，但你要相信我和他不一样。”她坐到沐歌身边，搂住沐歌的胳膊，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就算离开山君，也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