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牧抿了口大麦茶：“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脱单啊？”
顾休思摇摇头：“暂时还没这个打算，不得好好挑挑么，总挑不到好的。”
“挑不到好的？”秦牧不理解：“什么意思？”
顾休思狠狠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南辰那家伙有毒，自从跟他分手之后，我就只交过赵楚这一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其他人基本上就三分钟热度，跟我告个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秦牧抿嘴偷笑。
“你说我气不气，他自己桃花运倒是旺得很，还让我帮忙挑女朋友呢，结果把霉运传给我了，我到现在一个都找不着。”顾休思气得要命，鼓着嘴：“以后谈对象就不跟他说了。”
“要不你跟我谈吧。”秦牧笑的不行：“我们俩兴许能时间长点儿。”
顾休思的表情很拧巴：“你？花心大萝卜一个。”
秦牧看了顾休思一眼，挑了挑眉：“兴许我俩就合适呢，你说你要是我女朋友，就数我怕你那劲儿，哪敢在外面乱来是不是。”
顾休思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秦淮却觉得可以，看向顾云绍：“我觉得行，要不顾总你考虑考虑？”
顾云绍挑起眉尾，看向斜对面的秦牧，这小子长得确实不赖，但他不行，以前的花花肠子太多，不适合思思：“秦总吃菜。”
秦淮笑着往后靠，他就知道，顾云绍有多嫌弃这个妹妹，就有多宠爱这个妹妹。
“再说了，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南辰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秦牧耸耸肩：“你也能拥有一个完美的第三任男友。”
顾休思觉得他这话说得很奇怪：“你的意思是……那些跟我告白之后就没有下文的人，全是南辰在背后搞的鬼？”
秦牧愣了下，差点儿说漏嘴了：“不是啊，这是你猜的，如果真是那样，赵楚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也跟他谈了一段时间么。”
说到赵楚，顾休思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说的也是。”
可她这个小机灵鬼儿，已经看出端倪了。
秦牧看她的表情，笑着问：“你不会还放不下吧？”
“你怎么一副我是傻逼的语气？”顾休思问他。
也不是放不下，就是有些原因没弄明白，心里堵得慌而已。
“对啊，我就是这意思。”秦牧瘪瘪嘴：“你倒算不上傻逼，只能说是个白痴。”
顾休思：“……”
“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秦牧托着下巴看她：“你喊我声哥，我解释给你听。”
顾休思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这样够了吗？”
结果桌子因为她动作太大而晃了两下，顾休思的水杯倒了，水全洒了出来，弄湿了她的手表和衣服，还有鞋子。
“你瞧瞧你，用嘴说不行么。”秦牧给她递纸巾：“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顾休思哼了一声：“要你管。”
手表进水了，指针已经不走了，怎么甩都不行，什么垃圾玩意儿！
服务员过来换了个杯水，让俩人换张桌子，俩人都说没必要。
“你这只表得三十万吧？”秦牧问她。
顾休思点头：“差不多吧，我哥送我的。”
秦牧又打量了她一下：“你看看你，从小饰品到衣服鞋子，再到手表这种东西，全身上下得差不多四五十万。”
顾休思拧眉：“所以呢？怎么了？”
“你知道四十万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吗？”秦牧的表情瞬间正经：“可能是他们一年的收入，甚至是两到三年的收入。”
顾休思愣住了：“两、两到三年的收入？”
秦牧点头：“三十万的表进水了，你说扔就扔，限量版的衣服鞋子穿腻了，说不要就不要，但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梦里都不敢这么做。”
顾休思怔住。
秦牧又继续说：“赵楚跟你提分手，就是因为他看清了这一点，你们两个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
“你嫁给他就一个结果，互相迁就彼此到最后，身心俱疲，离婚分手。”
顾休思舔舔嘴唇：“说的你很懂一样。”
“我大学谈过一个女朋友，跟你和赵楚的情况很像。”秦牧深吸一口气：“一开始我们也只是享受跟对方在一起的感觉。”
“后来，我带她去我家的某座山上看日出，从那之后，她就变得很奇怪，好像每天都背负着压力，我怎么哄都不行。”
“自那时候起，我送她的每样东西，她都会问多少钱，然后想尽办法用一个差不多等价的礼物再还给我。”
“我的零花钱一向很多，送的礼物也都特别随性，多少价位的都有，可你知道吗，一个普通的千把块的耳饰，她要省吃俭用两三个月才能还给我。”
“我说我们是男女朋友，我给她花钱是应该的，可我越是这么说，越是不介意，她就越是有压力。”
顾休思的手狠狠捏着刀叉的手柄：“然、然后呢？”
秦牧垂着眼皮：“后来的某一天，我姐从国外带回来一瓶香水，我觉得好看，就随手送给她了，她又问我多少钱，我说大概两千块吧。”
“她出去兼职了好几份工作，又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勉强买了一双两千块的鞋子给我。”
“后来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那香水全世界就一瓶，没想到这居然成为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哭着把香水还给我，还跟我提了分手，说这段感情让她压力很大。”
“其实我真不知道那香水要多少钱，我姐就是做香水的，随手拿过来的而已。我试着挽回过，可她拒绝的很决绝，一点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她跟我说，她妈妈是家庭主妇，爸爸一个人上班养活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也就十万左右，她那时候还申请了学校的贫困补助，我的这种生活方式跟她差的太大了，两个人不合适。”
“鞋子我留下了，香水我也拿回来了，对我来说没什么，可分手后的她好像重新活过来了，我们俩人也都不再拖累彼此。”
“所以说，赵楚比你拎得清，你不是傻逼，但你是个情感方面的白痴。”秦牧说的很直接：“那么多人都说你们不合适了，你却还逼他跟你在一起，这种压力会让他很崩溃的。”
“你出门开跑车，坐飞机，甚至让司机接送，但赵楚却满足不了你这些，时间一长，再好的感情也会破碎，不如在大家还留恋的时候说分手，给这段感情留点想象的空间。”
“人的一生太短暂了，真不能在最美好的年纪里遇到让自己特别惊艳的人，会影响一生的。”秦牧冲她抬抬眉尾：“你现在已经严重地影响了赵楚的生活，他可能除了你再也看不上其他人，对将来嫁给他的女孩来说，很不公平，你说你是不是白痴。”
所以之后秦牧都找跟自己差不多级别的女孩谈对象，不会给别人压力，自己也落得轻松自在。
顾休思木讷地看向顾云绍：“哥？”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原来大家都曾隐晦地表达过，只是她自己听不懂罢了。
原来她真的是个情感白痴……
顾云绍看着她，深深吸了口气，没说话，但沉默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顾休思踉跄着站起来，一步一磕绊地离开了餐厅。
秦牧怕她出意外，一直默默跟在身后。
秦淮：“……”
“秦小子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没有。”顾云绍浅笑：“他做了一件好事，很好的事。”
能让思思彻底清醒和明白过来，还多亏了秦小子。
其实顾休思真的没想那么多，真的没有，她还以为坚持就能让赵楚回心转意，却不想自己的坚持会给他造成那么多伤害。
秦牧没想到她会这么脆弱，经不起现实的打击。
“我送你回家吧，你这状态，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你送我去我哥的公司就行了。”顾休思冲他笑笑：“我没事，真的。”
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