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顾休思从他脖颈间离开，垂着眼皮看他的脸：“我不想听你说这几个字。”
赵楚给她擦眼泪：“别闹小孩子脾气，哭花脸可就不好看了。”
顾休思笑了，搂着他的脖子，趁他给自己擦脸的时候，想凑过去亲他，没想到被赵楚躲开了：“不可以哦。”
女孩嘟了嘟嘴，觉得这些事都很正常，可赵楚还是摇头。
“不可以。”他又重复了一遍，但还是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沙哑着说：“真的不可以。”
他会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顾休思看着他的眼睛，倒在他怀里：“真的没可能了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赵楚把她搂住：“对不起，不是你的错，你一直都没有错。”
“那是你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了？”顾休思问他。
赵楚笑出声：“对，我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了。”
顾休思瘪瘪嘴：“我不信。”
以她对赵楚的了解，肯定不是这样的。
赵楚把她搂住：“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换个身份跟你在一起。”
不是沼泽淤泥里的烂人，不是生下来就背负着上一辈罪孽的烂人。
他想成为一个普通人，一个最普通最普通的人。
“快下来。”赵楚把她放到凳子上坐好：“别被人看到。”
顾休思的眼皮垂了垂：“我们又不是偷情，这么怕被人看见？”
赵楚愣了愣，笑笑没说话。
被人看见对他来说没什么，本来就是肮脏的烂人了，但对思思的名声不好，不能让别人说顾家大小姐半夜跟前男友在公园搂搂抱抱，这样不好。
“可以、再做一晚我的男朋友吗？”顾休思有些悲哀：“就一晚。”
赵楚也只是个二十二岁的男孩，抬头的时候，泪水滑落脸颊。
顾休思心疼的给他擦掉：“我知道，你有难言的苦衷，所以我放你走。”
赵楚的嗓子里像噎了一个黄连，上不来下不去，苦的他整个人都打哆嗦。
“所以就一晚可以吗？”顾休思搂住他：“再当一晚我男朋友吧。”
赵楚的胳膊慢慢抬起，将人搂在怀里，沙哑着声音说好。
顾休思笑了。
……
包厢里，南辰兴致一直不高。
其实他对赵楚这个人，真的没什么意见，人品不错，长得也好。
可他之所以这么针对赵楚，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跟小爷爷不像。
从十六岁那年，思思在南家庄园里跟小爷爷打过交道后，她成年后的每个男朋友，多多少少都会有小爷爷的影子。
有的是眉眼相似，有的是气质相似，有的是笑起来相似，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无一例外，全都有小爷爷的影子。
哪怕是南辰身上，也有南乔的相似点。
所以南辰并不担心那些人会把思思从自己身边抢走，因为他们都是小爷爷微不足道的替代品，但要说哪个替代品最合适，肯定是自己。
可直到赵楚的出现，南辰出现了危机感。
他跟小爷爷一点也不像，眉眼不像，笑容不像，气质更不像，但偏偏就是赵楚，切切实实赢得了思思的心。
南辰很慌，慌得一批，他觉得自己要失去思思了。
所以他对赵楚的敌意越来越强，可思思实在太偏爱他，自己无从下手，就只能等。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天思思说她跟赵楚分手了，还是赵楚提出来的。
虽然南辰有点生气赵楚是个没眼光的，但还是有点庆幸，只要思思单身，自己就还有机会。
所以这次赵楚突然回来，南辰就更讨厌他了。
南星看着自己弟弟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明知道思思偏爱他，却还处处跟他作对，不是故意让思思远离你么。”
南辰垂了垂眼皮，扑棱几下耳垂，失落地嗯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所以每次吃醋，都不敢那么光明正大，就怕被思思发现什么。
而在外面，顾休思已经累的趴在赵楚背上睡着了，呼吸清浅均匀，很舒服的样子。
赵楚笑了，来到路边黑色宾利边上，把女孩交给了顾云绍：“邵哥。”
顾云绍把顾休思放到车里，给她弄了个舒服的睡姿，赵楚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
“说清楚了？”
赵楚收回视线嗯了一声：“说清楚了，对不起邵哥。”
“你不该回来的。”顾云绍没有指责，也没有不满，只是告诫：“这样只会让她更受伤。”
如果他不回来，思思总有一天会把他给忘了的，可现在，思思又变成这样了。
赵楚突然就哭了，委屈又克制：“可我、真的好舍不得她。”
顾云绍拧眉：“如果你是个普通人，我绝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
但你不是个普通人，家世背景实在太乱太杂了。
“我明白。”赵楚眼里含泪，笑着看他：“这段时间你愿意让我跟思思在一起，我已经很感激了，真的，特别感激。”
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是哪里，所以他从没奢望过。
“等比赛一结束，我就离开华都，再也不回来了。”赵楚舔舔嘴唇，声音有点沙哑和悲楚：“我得去做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
顾云绍知道他也无可奈何，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这一辈上来，对赵楚多少还有点同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赵楚看向他，笑了：“这件事谁都帮不了我，但我真的谢谢你，谢谢邵哥。”
顾云绍深吸一口气：“我尊重你的意见，也尊重你的选择，但你离开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扰思思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回来。”赵楚调整自己的情绪：“我跟思思说清楚了，以后都不再可能了。”
顾云绍点头，钻进车里，带着顾休思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车子，赵楚的悲苦又涌上心头，转回了娱乐城包厢。
听到思思被大哥接走，南星跟南辰也离开了，走之前让赵楚和李运把文瑞送回家。
这当然不用他们招呼，把女孩安全送回家，是男人最基本的意识。
在回去的路上，李运问赵楚：“楚哥，你都想好了？”
赵楚闭着眼嗯了一声，舔舔嘴唇，仿佛还有顾休思唇瓣的甘甜和温热，笑着：“想好了。”
想好以后再也不能接触她、打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