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成。”
大山也没问接的啥人。
是男是女。
苏琬这个大姐头怎么说，他就跟着怎么做。
上午九点来钟。
魏敬海开车，载着苏琬、大山来到火车站。
火车停靠。
大量穿着普通的人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从出站口一窝蜂挤出来。
苏琬她们原本就站在出站口前面的。
被这么一冲。
挤到了边上。
等到人流稍稍散去。
苏琬就感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下。
她扭头。
瞧见正笑眯眯看着她的郭蓉芙。
“苏琬！”
郭蓉芙声音清脆，还带着几分钢铁玫瑰。
苏琬第一眼没认出来她。
之前在渝市那会，郭蓉芙是个长发飘飘，长相典型的川渝妹子。
但眼下。
她剪短头发。
不听声音，还以为是个大小伙子。
“琬琬姐，这就是你要接的人吗？”
“这位小...额，小哥？”大山摸着后脑勺，满脸不好意思。
他是真分不清，面前的是男是女。
郭蓉芙倒是不介意，随便被怎么称呼都成。
她手用力地在大山后背上拍了拍。
“苏琬，这是你电报里说的，想给我介绍的对象？”
“不错，小伙子挺结实的。”
郭蓉芙满脸欣赏。
单纯对朋友的那种。
苏琬有权保持沉默。
不是电报里说好好的，让她给介绍浙省这边的小伙子。
结果郭蓉芙自己这身打扮，是咋个回事？
见苏琬盯着自己瞧，郭蓉芙摸着短头发，不好意思道：
“听说你们这边热，我怕热，所以来之前，专门去剃个头。”
苏琬讪讪一笑，“那你挺勇敢的。”
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有勇气剪掉一头秀发。
大山在旁边，直接看呆。
他刚才听到啥来着？
给他介绍的对象？
这个寸头的...妹子？
声音挺好听的，带着几分地域特色。
就是这个形象。
他...不做任何评价。
有魏敬海和大山两个男士在。
肯定轮不到女士们拎包。
魏敬海去把车开过来。
大山帮着郭蓉芙拎行李。
当沉重的包裹压在背上。
大山再度对郭蓉芙的性别，产生怀疑。
这确定不是个大小伙子吗？
这么重的东西，他背着都吃力。
几人上车。
先回到苏琬她们住的地方。
把东西放下后。
苏琬让魏敬海开车，带着郭蓉芙，她们来到芙鹿服装店。
刚进入九月份。
秋老虎厉害得很。
街上人们大多还穿短袖。
店里面，这几天在搞夏季大促销。
把平时卖不出去的、有微小瑕疵的成衣，全部降价大抛售。
整个服装店，比菜市场还热闹。
短短十几分钟工夫。
郭蓉芙眼看着成百上千块钱入账。
眼睛直接看直愣。
她以前哪有机会见过这么多钱啊？
在渝市那会，苏琬跟她说，自己开店做买卖。
郭蓉芙还担心，能不能挣回本。
现在来看，她当时眼界确实小了点。
郭蓉芙是万万没想到。
浙省作为东部沿海地区经济放开试点。
个体户竟然已经发展的有模有样。
“这些货，是从港岛那边来的吗？”
郭蓉芙好歹是受过教育的大学生。
对有些前沿，还是颇为了解的。
她所知道的，现在国内好多流行的服饰，都是从港岛那边流传过来的。
她看苏琬店里这些衣服。
各个都跟以前看见的那些裁缝铺里的不一样。
下意识以为，苏琬这些衣服，全部是从港岛那边进货。
苏琬笑着摇头，“不是。”
“嗯？”郭蓉芙瞪圆杏眼。
一双水汪汪大眼睛里，尽是好奇。
苏琬卖个关子。
没直接跟她说货源。
而是让她上车。
从杭市到庐县，一个半小时车程。
小皮卡直达郝家村制衣厂。
望着车间里面一台台正在工作中的缝纫机。
郭蓉芙惊掉下巴。
这这这...苏琬她居然都已经开始办厂了啊！
她该不会来晚了吧？
苏琬大大方方的将郭蓉芙介绍给郝月萍、虞巧柔她们。
郝月萍听说郭蓉芙是秦禹老家的邻居。
那态度和笑容，别提有多亲切。
郭蓉芙不会用缝纫机，可她好奇衣服是咋做的。
她上手摸了摸。
牛桂花给她让开地。
让她试着做衣服。
还在一旁细心教导。
十分钟体验卡结束。
郭蓉芙晕晕乎乎的跟着苏琬来到制衣厂办公楼二层的厂长办公室。
直到坐下喝了口热茶。
整个人才回过神。
“真是太厉害啦！”
她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是对苏琬。
更是郝月萍、牛桂花她们这些妇女。
“书上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这话诚不欺我。”
苏琬笑出声，“你也能顶半边天。”
被苏琬这么一夸，郭蓉芙难能罕见的脸红。
她以为自己上完大学，回到渝市进教育局工作。
就已经能大展拳脚，实现人生价值。
可现在来到杭市，来到庐县。
和苏琬这么一比。
她现在，以前的自己，还是过于坐井观天。
上学那会，她就最讨厌井底之蛙这个成语。
没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要成为自己讨厌的东西。
郭蓉芙向往自由，向往前沿。
一直以来，她的追求也是如此。
“苏琬，你把我叫来杭市，可不单单是为展示你的制衣厂和介绍对象这么简单吧？”
苏琬笑着点头，正巧，她也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我想在杭市开个火锅烤肉店，请你来帮忙打理。”
“我？”郭蓉芙有些诧异，“我能做好吗？”
“相信自己，就能做好。”苏琬一点也不意外，郭蓉芙会是这个反应。
开店这件事。
对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而言。
向前迈出的步子太大了。
不过，总要经历这一步，不是吗？
郭蓉芙挠头，“你要是让我帮忙卖衣服，给出建议，那还成。”
她以前没少看杂志报纸那些。
对一些时尚潮流设计，颇有涉猎。
虽说她特别喜欢吃火锅。
好像开家火锅烤肉店，不是啥坏事。
但是，面对没有做过的事情。
人总是会下意识犯难。
“没事，这件事你可以先考虑着。”
“我等你做决定。”
“如果你想继续按照之前想法，想发展服装店，那样也成。”
“反正我这边缺人的很。”
各种人才都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