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算计？”秦忠海满面狐疑。
苏琬冷笑，“你猜是谁不想让秦禹回来渝市？”
秦忠海能靠着自己爬到军长这个位置上。
若说他没有半点城府，那肯定是假的。
实力、运气固然重要。
可手段，同样不可或缺。
秦忠海眉头皱紧。
他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对他来说。
或许儿子秦禹也没那么重要罢了。
以至于他可以忽视掉那些细节。
他明知道，秦禹的一切兴趣班都被曲云停掉。
可他什么也没说。
曲云作为继母，敢虐待秦禹。
和他这个亲生父亲不作为，有很大关系。
秦忠海一直是知道的，秦禹在小山村下乡之后的一切遭遇。
就算他没有刻意去查。
手下总有人会按时向他汇报。
他知道秦禹留在小山村的导火索，是被人灌醉，丢到苏琬的床上。
可他并没有让人细查，幕后黑手是谁。
他一直很清楚。
是谁不想让秦禹从小山村回来。
只是他在等。
要么，秦禹向他开口求助。
要么，秦禹自己解决问题，主动回来。
可他赌错了。
儿子长大之后，不再需要他这个父亲。
又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给秦禹规划的路，是成为下一个他。
秦忠海笃定，除去这条路外，秦禹再无其他路可走。
包括当时下乡。
虽说有曲云故意在里面作妖。
可没有他秦忠海的默许，曲云是怎么敢的？
而且秦禹是他的儿子，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免去秦禹下乡。
但，雄鹰在教育小鹰的成长过程中，总会想办法将小鹰置于险地。
拥有死而后生经历的，才是真正翱翔于天际的飞鹰。
秦忠海是真的没有想到。
这次坎坷的下乡，换来的不是儿子的成长，而是儿子的叛逆。
而这一切，皆因面前这个女人。
秦忠海目光再度落在苏琬身上。
他眉头皱得很紧。
从第一天见到苏琬时候。
苏琬就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压根不像一个刚从山村里出来的年轻姑娘。
山村...
秦忠海恍然大悟。
受曲云枕边风影响，他先入为主，将苏琬想成一个粗鄙不堪的乡下人。
可眼前这个年轻姑娘，不论从气度、谈吐，还是态度、见识方面，都不像这个时代一般村里人。
苏琬给秦忠海感觉，更像是一个久居上位者。
上次在与苏琬发生冲突之际，有那么一瞬间，秦忠海觉察。
却很快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
当时的他，还只以为苏琬是个无关紧要、没有见识的乡下妇女。
和上次他见到苏琬的时候不同。
苏琬今天穿的是一件棕褐色背带连衣裙。
里面是白色乔其纱打底的上衣。
轻薄柔软，时尚靓丽。
军区大院里，好看的军嫂们不在少数。
却没有一个，像苏琬这样，会穿搭的。
苏琬这身打扮，让人眼前一新，却又觉得，这就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穿衣。
面前苏琬伶牙俐齿，让秦忠海想到一个人。
乔红。
明明是两张不一样的人，却给人同样的感觉。
都是那么的爱擅作主张，并让人生厌。
秦忠海眉头紧皱，“秦禹呢？”
苏琬眼神示意主卧方向，“在休息。”
秦忠海站起身，迈步往卧室走去。
秦禹没有睡着。
只是腿脚行动不便，所以只能暂且休养。
刚才秦忠海和苏琬在外面对话。
他听得一清二楚。
见秦忠海并没有为难苏琬，他稍稍松一口气。
但听到秦忠海要找他。
秦禹眉头紧皱。
他将上半身坐起，靠着床头坐好。
秦忠海已经一声招呼不打，推门而入。
父子两人对上。
脸上神情严肃，谁也不让谁。
“你的腿，是自己摔的？”
秦禹脸色沉下去。
果然还是老样子。
他就不该期待。
“你自己带着答案提问，我回不回答很重要？”
“反正我的话你不信，外面人的话，你更不信。”
秦禹语气里带着嘲弄。
秦忠海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你跟父亲说话该有的态度？”
“曲云再怎么说，也是你后妈。”
“我不希望这件事，继续传出去。”
秦禹别过头去。
他就知道，找上门绝对没好事。
一如既往的好面子。
为了营造表面的家庭和睦，什么都可以牺牲。
“另外，有空来家里一趟。”
秦忠海看见秦禹这个态度，就十分烦躁。
他用八年时间，将儿子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只是下乡四年而已。
就被那个女人带坏成这个模样。
在他看来，曲云固然有错。
她身为后妈，不该虐待苛责继子。
但他刚才说过，曲云是秦禹的长辈。
在秦忠海的观念里，做长辈的再有一万个不对，也轮不到小辈们来指责。
自古以来的纲常伦理。
不能乱套。
“这件事，你得跟曲云道歉。”
秦忠海的语气强硬。
仿佛在发号施令那般。
命令秦禹。
在他看来，低头认个错而已，而且还是向长辈认错，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等到秦禹先给后妈道歉完。
他这个一家之主，会再去追究曲云的错处。
到时候该罚的罚，该弥补的再去弥补。
总而言之，为这么点小事，闹得整个军区大院人尽皆知。
太丢脸面。
秦禹咬牙，“不可能。”
“她那天原本要打的是两个孩子，苏琬护着两个孩子，所以巴掌都落在苏琬身上。”
秦忠海皱眉，“那是她活该挨打。”
“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孩子母亲的份上，就她这样目无尊长的乡下女人，也想进我秦家的门么？”
秦禹转过头来，只一个眼神。
就让秦忠海心底一惊。
秦禹眼底红血丝密布，满满的，都是对秦忠海的恨意。
这样的眼神，看得秦忠海心惊肉跳。
“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还不对？”
秦忠海提高声音，保持严肃，以此来强撑着自己的威严。
他想，自己是秦禹的老子，这小子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我不可能和苏琬离婚。”秦禹语气坚决。
“她不止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是我的爱人。”
“而且，秦家的门...呵呵。”秦禹冷笑，“你留给曲家姐妹和她们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