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双尖锐叫破声。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
连忙深吸一口气，佯装淡定。
“公安同志，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我也是当年的受害者，每次提起，伤疤总会跟着痛...”
几个公安眼底闪过厌恶，“刘双，请配合调查。”
刘双心底‘咯噔’一下。
完蛋！
要出大事。
‘同志’俩字称呼没了。
吃瓜群众这会儿安静看戏，个顶个心里亮如明镜。
结不结案的，得看案子具体情况。
那公安同志还能抓错人？
没有给刘双戴上手铐，已经算是给她留个最后的脸面。
几个公安带着刘双上巡逻车，扬长离去。
店里重新热闹起来，生意火爆。
刘双为啥被带走，苏琬心里大概有个猜想。
就是不知道，刘双会不会为戴罪立功，把她跟朱小凤做的，帮人顶替上大学那事，主动交代出来？
不过就算刘双不供出来朱小凤，苏琬也有法子揭穿她们的罪行。
今年苏娜高考，朱小凤肯定不会老实，得在背后动点手脚。
下午。
小吃店一如既往忙碌。
苏琬帮着在前台算账，忙得晕头转向。
“你好，吃点什么？”
感觉到有人站在面前，苏琬连声招呼。
等她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朝思暮想、日日相对，却怎么也看不厌的俊脸。
秦禹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他二话不说，走到柜台后面，在苏琬身旁站定。
然后将她手里的零钱盒子搬到自己前面。
轻车熟路的帮着算账、收钱、找零。
苏琬一下子想到，之前在红旗公社门口卖布那会儿。
秦禹也是这么帮她的。
他话不多，却总能清楚地知道，她需要什么。
苏琬嘴角轻轻勾起。
是狐狸般得意笑容。
“我去后厨看看，苏倩跟二哥他们快忙不过来了。”
“要是没人过来结账，可以帮着大姐收收外面碗筷。”
苏琬简单吩咐两句，系上围裙，往后厨走。
苏梅见状，上前拉住她，“白杨小学上午刚放假，你咋不让人家秦禹休息休息，就叫过来帮忙啦？”
“生产队用驴都不敢这么狠的！”
苏琬嘴角无奈，“是他自己过来的，跟我没关系。”
苏梅一阵白眼瞪她。
自家妹妹是个啥德性，她能不清楚。
在苏梅看来，那还是苏琬在欺负秦禹。
不过她看这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倒也不用她操心。
想是这么想的。
可话到嘴边，还是对小妹苏琬不放心。
“当初出那档子事，人家没嫌弃，还留下来跟你结婚、养孩子，你可知足吧！”
“平时对人家秦禹好点，知道不？”
苏琬无语反驳。
她严重怀疑，她不是老苏家亲闺女。
秦禹才是。
还有，自打重生回来之后。
除去‘看得见、可以抱、吃不到’之外。
别的方面，她是半点没敢亏待过秦禹啊！
......
县城各学校放暑假，家长们带孩子出来逛。
小吃店今天跟着格外热闹。
一直到天边夕阳没入西山，所有食材消耗完。
店里才空下来。
看了眼手表，晚上七点十分。
收拾打烊。
赶着最后一抹夕阳余晖。
赶车回家。
刚到村口，就见好多村民们在大槐树下围着。
“赵老三，你这猪可是病死的啊！咋还好意思拿来卖？”
“就是的，病死的猪肉，能吃吗？”
“先别管能不能吃，他这猪是咋个病死？别是猪瘟吧！”
猪瘟！
瞬间所有村民紧张。
谈‘瘟’色变。
苏琬她们的牛车刚好经过，听见对话。
苏琬‘蹭’地跳下车。
“大强跟二哥你们先赶车回去，我过去看看。”
秦禹二话不说，在苏琬跳下车时候，就已经跟着跳下来，站在她身旁。
有秦禹在，苏强、苏明也能放心。
他们倒不是怕苏琬受欺负。
从小到大，她能不欺负别人，能在外面少惹事？
都算她苏琬孝顺懂事。
牛车‘顿顿顿’往前赶着远去。
苏琬还没转身，就感觉到左手被轻轻勾在另一只温暖的手掌里。
她唇角勾起温柔笑意，牵着身后的人，落落大方地往人群方向走去。
赵老三手里正拿着刀，在分割猪肉。
这猪看起来一百来斤模样。
远远不够出栏标准。
这年代，村里家家户户会在春天抓猪仔回去养。
到年底养肥得白白胖胖，二三百斤样子，杀掉卖肉。
一头年猪，能卖个二百来块钱。
是村子里大多数人家盼着的大头收入。
刀不够锋利。
赵老三随手在村口大石头上打磨着，同时嘴里嘟囔埋怨：
“城里猪肉现在涨到一块二一斤，我卖你们一块一斤，你们还挑啥挑？买的留下，不买就滚。”
有村民当即不乐意，“城里肉贵，你去城里卖啊！”
“就是的，你咋不去城里卖？人家是不是看你这猪病死的，所以肉联厂不收？”
“病死的猪，也好意思在这卖肉啊。”
赵老三不乐意的皱眉，手里刀一下剁在猪腿上。
“爱买不买！”
不远处，苏永旺得到消息，骑着他那辆破旧二手自行车，急匆匆赶来。
他放下自行车，挤进人群，出声询问，“咋个回事？”
“村长，赵老三家猪是病死的，他要卖肉给大伙。”
苏永旺瞥说话那嫂子一样，“你们不买不就成了。”
“那万一这猪是得猪瘟死的嘞？”
一语激起千层浪。
猪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传十，十传百。
村里家家户户挨得近，又都共用一口深井吃水。
谁家没个老人、孩子跟年猪啊？
这三样，不管哪个出事，对一个家庭而言，都是砒霜般打击。
苏永旺眉头紧皱。
猪瘟啊！
那事可不小！
赵老三这会十分不乐意，“我呸！你们咋知道我家猪是得猪瘟？瞎胡说八道是吧？我砍了你们这群说胡话的！”
赵老三边说话，边挥舞手里剁骨刀。
全家一年到头就盼着这头年猪赚点钱。
结果没想到，这才刚七月份，猪就死了。
猪肉卖不出去，可让他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这个...”苏永旺知道各家各户是个啥情况。
头几年那会闹饥荒，现在村里大多数人家还没缓过来劲。
有的家里，甚至还是借钱抓的猪仔。
如果年猪病死，那可真就是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