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他到底要跟我父亲谈判什么，他不是就冲着报复去的吗？”程姎气得牙齿打颤。
颜小丹抬眸看着她：“程董一直不同意你跟阮旻晏的婚事，他意外查到阮旻晏的父亲就是当年跟他商业竞争的对手。他怀疑阮旻晏接近你，是别有目的。他敲打过阮旻晏，要阮旻晏承认他娶你并非是因为爱，是因为恨。但阮旻晏筹谋多年，怎么会承认呢？”
她苦笑一声：“他不止骗了你，还骗了我。他跟我说，他确实是因为恨才要娶你，程董看穿他的目的不要紧，只要你还想嫁，他就能拿这个跟程董谈条件。我以为他是要仗着您对他的感情跟程董勒索，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他会想要置程董于死地。”
阮旻晏的心好狠！
程董出事那天她就应该有所醒悟的，却被阮旻晏画的大饼给蒙蔽了眼睛，傻傻地给他利用了这么久。
“还有那个唐语琪，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她把我骗去阮家，说是带我去见阮旻晏，结果把我关进柴房，天天让我挨饿受冻，还打我。程总，你去告他们，把他们都抓起来，抓起来！”
提起那半个月暗无天日的日子，颜小丹眼里就迸出两道愤恨的火光，仿佛要吃人。
看得文景心悸，颜小丹这样子，怕是不疯也离疯不远了。
“除了你的口供，你还有没有其他证据，有录音吗？”程姎强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
她不知道光凭这些能不能定阮旻晏谋杀罪，但父亲的确是因为他才出的事，这笔账，不能不算。
颜小丹懵了，当时那种情况，她吓得脑子都是木的，怎么可能还会想到录音。
想了很久，才说道：“我记得那家饭店走廊好像有监控，包厢里面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要是走廊监控还有收音功能，应该能听到一两句争吵声。”
“好，我马上去查。”程姎也不耽搁，在这多待一秒，都是一种受刑。
她现在恨不得阮旻晏一命偿一命，给她爸爸陪葬。
“程总。”
程姎转身的时候，颜小丹喊住了她。
“还有事？”
颜小丹抿着唇，恨声道：“一定要阮旻晏和唐语琪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他们的报应。
“你放心，我会的。”这不需要颜小丹的嘱咐，这是她应该做的。
程姎走出病房，看着面前的人来人往，心如刀绞。父亲出事后，她查遍医书，找遍名医，和他们探讨一次又一次，可就是去想过父亲为什么会倒下去，没联想到阮旻晏身上去。
就连上次柳修堂提出疑惑，她也只是后来随口跟文景问了句，也没深思。
凶手就是身边人，父亲的死不是意外！
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有去重视。
父亲不让她嫁给阮旻晏，不想她跟阮旻晏订婚，她以绝食要挟，撒娇，赌气，冷战，什么手段都用过，父亲明知阮旻晏是狼子野心，却又见不得她伤心，只好妥协。
他不想女儿进火坑，又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她进。
他只好去阻止阮旻晏，去揭发他，去命令他，让阮旻晏主动离开，好叫她彻底死心。
他承受了这么多，她不但不理解，还总因为阮旻晏的事跟他发脾气。
父亲……
“爸。”程姎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壁失声痛苦。
“姎姎。”文景不知道怎么安慰，搀着她，在旁边一起垂泪。
“文景姐，我心好疼啊！”想到父亲那段时心力交瘁的样子，她心都要疼死了。
“没事，想哭就哭吧！”文景拍着她的背，也许哭出来，才能勇气面对。
程姎咬着牙，怎么忍也没忍住，任凭来来往往的路人投来惊疑的目光，趴在墙上，大哭特哭。
“请问，是需要什么帮助吗？”一句护士走过来关心地问了句。
文景还没说话，追出来的秦川挥手让人群散开，一边同那护士道：“没事，你去忙你的，不用管这边。”
“哦，那好。”
护士见是秦医生，没再多说，转头拉着围观的同事迅速离开。
但依然有几个好事的站在原地看热闹，秦川又喊了几句，他们仍不走，没办法，只好转身去劝程姎：“姎姎，走。”
他把程姎扶进怀里，然后去了楼道，没坐电梯，直接走楼梯，回到自己办公室。
文景体贴的关上门，拉上窗帘，任由程姎发泄。
程姎哭了许久，才渐渐止住哭声，她抬起头，接过文景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秦川靠坐在办公桌旁，双手交叠，“姎姎，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去那家饭馆找证据，阮旻晏害死我爸，不能简简单单地坐几年牢就了事。”程姎愤愤道，“他的案子的快开庭了，我要在开庭之前，把这些证据找到。”
“单凭那个录音吗？”
“你想说什么？”程姎感觉他话里有话。
“单凭那个录音就想把阮旻晏钉死在那个牢里，怕是不太可能。姎姎，你可以试着再找一些其他的罪证，比如他在公司有没有贪污，有没有受贿，有没有其他违法记录，总之对他不利的，都可以找出来加以利用，数罪并罚，阮旻晏只怕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程姎沉默，有没有这些罚证，加上陆然那条命，阮旻晏余生也只能在牢里吃饭了，不过，要是能让阮旻晏在里面更加不好过，她倒是不介意的。
只是阮旻晏一向行事谨慎，就算有违法行为，估计也很难留下蛛丝马迹。
“这些交给我吧，我去查。”文景出声，她在公司多年，跟程董走得近，跟阮旻晏工作上也走得近，要是他真有什么猫腻，她一定能找到。
“那就麻烦文景姐了。”程姎点头，挎起包包就带着文景往外走。秦川在后面叫她，目光盯着程姎，极力克制着自己，但还是流露出丝丝深情：“姎姎，我能帮你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