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珂明白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立即做出一副愣神的表情，趁着这个空档，稍稍酝酿了一下情感，两颗豆大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柴六看到常玉珂的表情，似乎显得有些尴尬，然后催促了一番：“珂珂，你哭什么，你快说话呀！”
柴六转过头又对杨老爷说道：“孩子太小，你见谅。
我这……不瞒您说，这孩子的父亲早亡，前不久她母亲才和我再醮，现下和我还不太亲近。
不过既然已经成了她的父亲，我自然也是要管教的。虽然买卖上亏点，也得来贵府道歉。”
杨老爷这才眼神怜悯地看着常玉珂，没想到对方身世如此可怜，却又长得乖巧可爱。
宠女又没有孙女的杨老爷就突然感性：“珂珂，是吧？珂珂，乖，别怕，告诉爷爷发生什么事儿了？”
常玉珂假装抹了抹眼泪，奶萌萌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杨大小姐生气了。
那日，她和一个叔叔找我，说什么叔叔是我爹爹，我该叫她一声夫人。
我不认识那个叔叔，肯定是不敢叫的。柴爹爹和娘亲不在，我被吓哭了，杨大小姐就气冲冲地走了。
后来柴爹爹和娘亲才回来，好担心好担心，说是惹得杨大小姐不高兴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说不定我都没鸡腿吃了。”
常玉珂边说边抽抽搭搭的，情绪激动，似乎又要哭了起来。柴六见状，赶紧抱住常玉珂，常玉珂扑在柴六怀里，就哭了起来。
这些话虽然稍有夸张，却也是事实，长约可只是隐去一些信息而已。
杨老爷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常玉珂声音奶萌奶萌，但是说话十分有条理，杨老爷还是听到了关键处。
杨薇带着一个是自称她爹爹的男人，还得称呼杨薇为夫人？这是把自己当成对方长辈了？
杨老爷仔细思索，常家和自己无情无辜，杨薇何以拿乔？
常家……常家……突然灵光一闪，杨老爷终于想起，自己家里以前有个人也姓常的。
难怪当时非要改成杨姓，女儿还说是自己特意要求的，这才说明是一家人。
虽说是赘婿，杨老爷却是从来不做这强人所难的事情，没想到杨冰——也就是当时的常冰，欣然答应。
原来如此！杨老爷似乎理清楚了事情关键。
杨老爷并不怀疑常玉珂说谎，但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常玉珂：“珂珂，那个叔叔，你真不认识？”
常玉珂摇摇头，止了止抽泣声：“真的不认识。我后来问过娘亲，娘亲说了，我那个爹爹早就去了，在我才两岁的时候。”
两岁！那确实不可能记得长什么样。
柴六也在一旁帮腔：“当时我们只关注杨大小姐生气了，根本没看到珂珂说的那个男子。那人好像看到我们，很快就跑开了。”
很快就跑开了？那岂不就是心里有鬼？杨老爷按下疑惑，继续耐心问道：“那珂珂，你对那个自称你爹爹的人，还有印象吗？”
常玉珂点点头：“我就记得那个叔叔长得很好看，穿了身月白色长衫，还有一把扇子，好像画的是竹子。”
常玉珂一本正经地说着，但是杨老爷却是越听越惊心。
这不正正就是杨冰，不，常冰的描述吗？女儿那么喜欢常冰，当时死活要让他入赘，也不可能身边有别的男人。
杨老爷到底还不死心，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珂珂，你姓什么呀？你知道你爹爹的名字吗？”
常玉珂一脸得意，完全没了刚才的难受劲儿：“那自然，我叫常玉珂，我哥哥叫常玉琢，我爹爹叫常冰，不过我现在的爹爹是柴爹爹了。”
柴六抱着常玉珂，笑着说道：“杨老爷，见笑了。丫头可能是想她哥哥了，毕竟是双胞胎，会念叨得比较多。”
杨老爷听了常玉珂的话之后，内心翻江倒海，完全没有接住柴六的话。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摆摆手：“无妨，无妨。柴掌柜今日所说的告罪，实在没有必要，珂珂这么一个小孩子。”
虽然听了不得了的信息，杨老爷在外人面前还是保持冷静。毕竟，自己猜测如果为真，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柴六也不纠缠，笑呵呵地回道：“杨老爷大气，真是……”
杨老爷站了起来，扶了扶柴六：“买卖还是作数的，你不用担心小女，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杨老爷还以为柴六只是为了绕过杨薇，才来和他谈买卖的，完全不知道，他才是那个最终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