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奴隶，并不是危言耸听。
所有关于末日的设想，都遵循这套弱肉强食的基本逻辑。
强者可以在末日左拥右抱，享受更多的资源，而弱者只能沦为被剥削的对象，在生存边缘挣扎。
这本就是自然法则，只是人类社会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怎么样，只要咱们团结起来！”王海的声音压到了最低，眼神中透露着阴狠。
他在地方上本就是一霸，经营着一些灰色产业，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当地人没有人敢惹。
在他的世界，玩家和普通人的交集很少，他只是知道玩家很厉害，却没怎么直观感受过。
如今碰到了一起，他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变成了弱的一方，这让他很难接受。
“我看还是算了吧。”张铭洋的头使劲的摇头，说道：“那些玩家的恐怖你又不是没见过，干嘛要和他们作对？”
“再说，咱们还需要玩家的保护。”
“话不是这么说的。”王海晃了晃手中的香烟，“咱们要团结的，是那两个非主流玩家，只要那个男人离开，一切就都好说了。”
“结果有什么区别吗？”何鑫显然没有听懂，“都是玩家，还不是一样被统治。”
“小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王海用夹着烟的手点着何鑫说道：“那两个玩家是兄妹，从来都是当哥的说了算。”
“而那位当哥的很尊重张老师，从我在鬼域中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并不会乱来。”
何鑫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他昨天站到莫非这边，其实选择的是和玩家站在一起。
他所支持的并不是莫非的这个人，而是这个群体。
当这个群体中出现更好的选择，他同样会毫不犹豫的选择。
“这样不太好吧？”
张铭洋有些为难，性格懦弱的他并不想搞事情。
因为换谁来当头，他都是处于最底层的那一批，让他去和一名玩家作对，显然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想干死第一名的，从来都是第二名，和他这个倒数第一没什么关系。
“有什么不好的！”王海一把薅住了张铭洋的衣服领子， “你小子给我听清了，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定要团结！”
“听明白了没有！”
“听……听明白了。”张铭洋被吓得脸色铁青，只好答应下来。
王海也松开了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又不是让你跟他火拼，咱们只需要把他孤立在外。”
“可是……”何鑫有些犹豫的说道：“万一他恼羞成怒，对咱们动手怎么办？”
“这点你不用担心，咱们这边有两名玩家，不会由着他乱来的。”王海非常自信。
他的视线看向了莫非，“人类是群居动物，这点不会改变！”
莫非弹掉手中的华子，白绫正好飘了回来，并一圈圈的缠在腰上，“都死了，好惨！”
“粗略估算，这栋楼里的尸体起码过百，那个女人是唯一的幸存者。”
听到这个消息，莫非和柒柒同时看向了那个女人。
“什么鬼这么厉害！”柒柒被这个数字所震撼，一百多人只活了一个，精神还出现了问题。
如此惨烈的强度，已经超过惊悚世界中的副本了。
“还有没有其他发现？”莫非表情同样凝重，如果有这种程度的鬼域存在，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不定哪一天，鬼域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楼里似乎爆发了大规模混战。”
“大规模混战？”莫非显然没有理解，如果鬼的能力过于强大，应该是屠杀更为贴切。
混战又是什么鬼？
“恩……”白绫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他们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高层，上面的楼层已经被打成了废墟。”
“我甚至看到有一层的楼板消失了大半，里面的钢筋全都裸露在外面。”
“破坏到那种程度，不像是一两个玩家可以做到的，更像是一群玩家大混战。”
“会不会是因为食物的问题？”柒柒猜测道。
“我想不太可能。”白绫立马否定了这个说法，“我发现好几层都有储存着的食物。”
“虽然现在已经开始腐烂，但是看储存量吃上个把月不成问题。”
“如果因为食物不够吃，起码也要等到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会引起大规模的混乱。”
“而且他们也不像是在抵抗什么，更像是互相残杀。”
莫非百思不得其解，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女人，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答案。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别说答案了，就连她是不是玩家都看不出来。
……
“我们购物回来啦！”
柒柒大声的吆喝着，留守的人早就听见购物车的噪音，全都下了楼。
他们见到女人的容貌，也全都是眼前一亮。
“齐哥。”莫非像是叫魂一样，把齐文力视线叫了回来，“她是路上遇到的幸存者，身上可能有伤，麻烦你带她做个检查。”
齐文力慌乱的点了点头，“没问题，跟我来吧。”
女人虽然一直没有开口讲话，但她好像能听懂别人在说什么，就这么跟在齐文力的身后。
“我陪着她一起。”刘然也跟了上去。
柒柒这时候从购物车里拎出了一个袋子，一把推在莫非的身上，“这是我挑的新衣服，一会你帮她换上吧。”
“满身的血影响食欲。”
“我换？”莫非瞅了一眼袋子，是一身黑色JK装，她倒是挺会挑的。
“当然是你喽，谁让你亲人家来着。”柒柒拎起自己的衣服，撂下这句话之后就上了楼。
留下莫非独自接受众人审判的目光。
莫非也懒得解释，拿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拎着JK装去了医务室。
推门进去，竟然看到齐文力正在给女人号脉，刘然就站在身边陪着。
良久，他抬起手，又检查了一下女人的瞳孔，说道：“她身上没有外伤，脉象平稳，精神状态也看不出异常，身体比我可好多了。”
“那她为什么一直不说话？”莫非问道。
齐文力摇了摇头，“根据我的判断，她不具备失语的特征，至于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刺激。”莫非也认为在鬼域中受到刺激很正常，可女人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受了刺激。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自己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