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果然不咿咿呀呀了。
他抖动着小身子，小脸上还挂着泪花，耐人的模样惹得凌靳言亲了亲他的小脑袋瓜。
继而，他再试着将奶嘴塞进他的嘴里。
这一次，小baby配合得很，卖力地吸了起来。
殷素素和凌靳言对视着，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服了！”
“服了呀！”
她没敢再提他脾气大这事，省得被小家伙听出来了，又不喝奶，她只能用一声胜过一声的‘服了’二字来表达她内心的无语。
她被一个出生才几天的小婴儿整治了，谁信呀？
“素素！”
凌靳言努力克制着想笑的冲动，见她在儿子的手里吃瘪，还满脸的怀疑人生，他眼角微抽，嘴角轻扬，好心情溢于言表。
“干嘛？”
他的笑容是那么得扎眼，她直接别开眼，捣鼓起了手机。
“别在地上坐着了，地上凉，你还在月子中，身体不想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
她才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她立马爬起来，和他一起并肩坐在了沙发上，只是他怀里抱着一个吃奶的娃娃，而她手里捧着手机。
她将小家伙的哭声放了出来，录制的时长已然达到，不需要像昨天那样复制粘贴好几段相同的内容了。
“呜哇~”
“呜哇~”
“呜哇~”
……
可可爱爱的小奶音响了起来。
就连小凌宸都被自己的哭声吸引了，他停下了吸奶的动作，双眼骨碌碌的，疑似在寻找声源。
“凌靳言，他在偷听。”
殷素素直截了当地指出了小家伙的举动，‘偷’一词用得不是特别得恰当。
岂料，见被抓了个正着，他又忙忙碌碌地吸起奶来。
凌靳言更乐了。
他笑意盈盈地垂眸看着怀里的宝贝，话却是对殷素素说的。
“素素，你别吓着他，他听就听了，看你把他吓得，都用喝奶来掩饰尴尬了。”
“还真别说，他这样，跟个人一样。”
她完全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继续语出惊人。
“他本来就是人，他是小人。”
此‘小人’非彼‘小人’。
“是是是！”
服了！
看着喂奶的他，殷素素清楚，他已经沉浸在奶爸的角色中了，处处都为小凌宸着想考虑，见不得她说半点对小家伙不利的话。
她敷衍地连道三个‘是’字，与此同时，快速地点下了‘识别’的按钮，很快，就弹出来了一条语音。
【我饿了】
【我饿了】
【我饿了】
“我就说吧，这个软件是有用的，解读孩子的哭声很正确，一点毛病都没有。”
殷素素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也不枉她尝试了那么多次。
“不用软件识别，也知道他是饿哭了，你‘虎’口夺食，把人家到嘴的奶瓶给拔走了，能不哭吗？”
他揶揄道。
“凌靳言，你能不能不打击我？我可是为了他好耶！小家伙，你说，是不是？”
她朝着他粉嘟嘟的小脸上捏了捏，这几天吃得多，小脸可见得鼓了起来。
“别捏他了，他喝奶呢！”
“我又没用力。”
她气归气，猛然想到凌东和他母亲那件事，她心情又平复了下来，想试探凌靳言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有听说上午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吗？凌靳言！”
她放下手机，一个劲地盯着他的脸色打量。
“嗯。”
却见他一脸的平静和气定神闲，明明他嘴里回答的是‘嗯’，给人的感觉又像是不知情一样。
他不生气吗？
不怪她吗？
“是孙安楠告诉你的？”
她猜测。
“不止他，月嫂也有给我打小报告。”
他倒是坦诚，一句话，就引得她错愕不已。
“凌靳言，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对你妈妈怎么样，她哭是因为别的，不是因为我欺负她。”
殷素素百口莫辩。
天知道她有多难。
从那几个月嫂的态度转变就能看出来，她们已然将她当成了恶媳妇，态度也愈发恭敬。
由此，在她们的面前，她的话贼好使，她们不敢不听。
“我和阿姨都约定好了的，势必护凌东周全，这也是我想听到的承诺，我们本来都和解了，是孙安楠又来横插了一脚，我也没和他起争执，但巧得是凌东出来了，他误以为我们在争吵，很抗拒阿姨，还说出了一些比较伤人的话……后面我就回卧室安抚他了，也没去在意阿姨和孙安楠的去向。”
“凌靳言，阿姨没事吧？”
她心虚极了，感觉自己像个马后炮，都这个时候了才来过问孔怡莲的情况，早干嘛去了。
凌靳言会生气吗？
“嗯，大受打击！”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她没底极了。
“凌东说了诸如讨厌她这类的话，他心里还记恨着你们伤害他的事，他很大概率，是不会原谅了。”
殷素素陈述着事实，紧接着，才话锋一转，“其实我一直有在重点关注这孩子的心理问题。”
“凌靳言，我不信你没发现东东的异常。他过年在你家人面前演戏，你可有识破？他明明就不愿过去的，可还是过去了……像今天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我找他确认过了，都是他的心里话，我现在有点担忧他的未来了！”
“嗯，这不怨他，他还记恨着这事，也正常，就先不要提了。我会让我妈错开时间过来，尽量减少和他碰面。”
他低吟，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
这也正合殷素素的心意，她就是这么打算的，没想到凌靳言会这么得配合她。
“哦！”
“除了他爷爷奶奶外，他还提到了凌靳风，”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犹豫地开口，“若干年后，等东东长大了，估计会有一场父子大战吧！”
说完此话，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就在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一字一句地否认，“素素，不会有的。”
？
不会有的？
他就这么瞧不起长大后的凌东吗？
但很快，他就给了她答案。
“凌靳风没几年活头了，他的基因病产生了异变，刚查出来，这次虽然手术了，但他都摆脱不了坐轮椅的命运，可能还会伴有一些其他的病症。”
他又进医院，又做手术了？
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她还不见他在医院站着走路吗？
“啊？”
殷素素心里说不出来的唏嘘。
坏人有坏报，这算是凌靳风的报应吗？
这样也好，他就再也伤害不到凌东了。
她的心很小，只惦念着她最在意的几人，凌东就是其中之一。
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凌靳风病情的变化，她和凌东也即将迎来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