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路走来，柳清荷一直没有机会将这话问出口，原本她以为出城后，随便找个偏僻的树林，把话跟龙自强讲明白，当然最好不要使用武力，然后便可以返回都城，可事情并没有向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战马沿着山间大道飞驰，笔直的松树林中不时传出哗哗溪水声，夕阳的柔和光线斜斜照在被山风吹动的树梢上，树影摇曳着正好落在虎和风和龙自邦的背上。他想干什么？出于谨慎，她不得不审视虎和风的真实用意，
龙自强的骑术并不熟练，而且还要牵着驮辎重的马匹，自然而然被抛在队伍的最后面，眼看前面有一个急弯，柳清荷催促战马急赶几步，来到虎和风的身旁，低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进山打猎啊。”虎和风放缓速度，侧脸回答，而龙自邦一声不吭超过他，转向左边的岔道。
“你不是要---”
“---到前面休息。”虎和风调整马头跟上龙自邦，行程方向转北。
“---帮我解决难题的吗？”柳清荷固执地把话说完，“这里离都城已经很远了。你到底……”
“柳姐姐，等等我。”身后龙自强也转过那道急弯，他的呼喊再一次打断她的询问。柳清荷赌气地用脚跟猛磕战马两肋，战马嘶鸣着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终于，在夜幕降临前，他们在一处小溪边扎下营地。
虎和风和龙自邦从林间收集枯枝，利落的点起篝火，龙自强从驮马上将二只腌制好的野兔肉拿了出来架在篝火上，边烤边说：“没有时间准备，我让府中的管家去买的新鲜野兔，柳姐姐将就的吃。”
柳清荷好奇的问道：“这就是你们的打猎吗？还要自己带食物？”
“刚进山，我担心一时打不到猎物，”龙自强一边用树枝架起兔肉，一边说道，“所以便带了一些，这些兔肉我都让人腌制好了，等下香味就会出来。”他歪着头，用嘴将火苗吹旺，燃起的火苗将他的脸照的红扑扑。
他只是一个贪玩调皮的小男孩。柳清荷张了张嘴，威胁的话又咽了回去。此刻她觉得虎和风给她出了一个馊主意。哼，找机会还要修理你一顿。
“明天我们进山，柳师妹，不用怕，跟紧师兄，我会保护你。” 还不知道已经被柳清荷记恨上的虎和风抱着一捆枯柴走了过来。
柳清荷没有答话。龙自强抬起头，揉揉被熏着发酸的眼睛，接口道：“柳姐姐，我知道有个地方会有很多山鹿和野羊。”
“哪次不是我带着你出来打猎，”虎和风将柴火丢在地上，坐在柳清荷的身边，没好气道，“记得有一次碰到一头半大的野猪，是谁丢下弓箭，惨声连连的往树上爬。”
“那次我没有注意。” 龙自强的脸更红了，忙不迭的翻动野兔肉，“我听胖子说，有次你遇到黑熊还不是连滚带爬的逃跑。”
“嘿，你又没亲眼看见，我告诉你，那是胖子有意造谣。不信，你可以问他。”虎和风反击，末了还高声问向正从树丛中钻出来的龙自邦，“胖子，是不是你胡说八道。”
“啊，”龙自邦愣了一下，即刻直起腰，“对，我那是开玩笑。当时，疯子大吼一声冲上前，一拳将那只黑熊打的跪地求饶，说再也不敢了。”老实的他不得不昧着良心迎合，因为虎和风已经答应让他住进镇北侯府。
柳清荷捂着嘴笑出了声，龙自强翻滚在地，爆笑不止，全然不去理会野兔肉掉进火堆中。
虎和风瞪着胖子，恶狠狠地说道：“重新说过。”
龙自邦摆出一张苦脸，求饶道：“疯子，我当时连滚带爬，哪里知道你是怎么把黑熊打跑的。”虎和风转而开始揭发龙自强以往的种种丑事，龙自强毫不示弱强力反击，龙自邦加入战团，形成二打一的局面。柳清荷拾起兔肉，一边翻动，一边听着三人的斗嘴，不时咯咯笑起来。
最后寡不敌众的龙自强败下阵来，气嘟嘟的坐在柳清荷的身边，拿起水袋，喝上一口，看着柳清荷熟练翻动着烤肉，问道：“柳姐姐，你的家也是在大山中吧？”
“那里的山比这高多了，野兽也多。我们也经常上山打猎。”柳清荷用小刀熟练的片下一块滋滋冒着油的兔肉，递给龙自强。
“你们那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龙自强接过，好奇的问道。
“没有。”她不想跟龙自强走的太近，否则这次外出的目的就泡汤了。
“说起好玩的地方，大山之中就有一处，不如我们去玩一下。”虎和风坐到柳清荷的另一边。
“不会又用黄金树来骗我们吧。”龙自强不着边际的回道。
这一下连柳清荷也露出好奇的神情。撕下一只兔脚递给虎和风，“是啊，生辰宴上，你说的黄金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打听呢。”
龙自强听到柳清荷这样问，瞬间露出错愕，急忙转头看向虎和风。
“当然是真的。”望向柳清荷和龙自强询问的眼眸，虎和风一本正经道，“就在大山之中，走上三天就可以到达，想去看看吗？”
“柳姐姐，我们去看看，摘几片黄金树叶回来。”龙自强鼓动。
柳清荷架不住好奇心作祟，点头应允。
“好，明天我带你们去。”
龙自邦听到虎和风的话，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 ※ ※ ※ ※
楚家商行早早的就来到竞技现场，伙计们麻利的用笨重的长桌在最好的地点圈出一个空地，在场地的中央竖起楚家商行的大旗，沿着旗杆搭起一人多高的平台，顺着高台垂下白色幔布，上面标明每碗酒和每坛酒的价格。
安管事胳膊夹着一张雪熊皮，一个纵身跃上高台，四周环顾，向下能看到蜂拥而来的草原牧民，目光远眺，则清晰的看到竞技场的各个角落。铺上雪熊皮，接过伙计丢上来的矮桌，酒坛和酒碗。惬意的背靠在旗杆处，摆上小酒桌，将酒坛中的酒倒入碗中。
“安管事，快来帮一把。”老王掌柜气喘吁吁寻求帮助，他的两个胳膊撑在平台边缘，高台下，两名伙计在努力将他的右脚抬起搭上高台。
走过去将老王掌柜拽上来，接过扔上来的酒碗，两人回到座位。“老安啊，这里好啊，喝着酒看着比武，顺便还可以卖卖酒。”老王掌柜摇晃还隐隐作痛的脑袋，刚才的剧烈运动令他肠胃翻滚，泫然欲呕。虽然开口调侃，但脸上却是写满了悲苦。
“来，喝一口，压一压。” 给老王掌柜倒上一碗，端到他的面前。
老王掌柜喝了一口，感觉好了许多，眉头逐渐舒展。只是一清早，从湖边帐篷内爬出来，便急急忙忙赶来。除了宿酒外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这让他着实不敢多喝。
这一切都被安管事看在眼里。“包新荣。”他喊道。
高台下有人答应。
“去弄点吃食上来。”
不多时，一大盘酱肉块摆上高台。“东家，这是隔壁高厮家的酱肉，你和王掌柜先尝尝。”
浅红色肉片纹理清晰可见，王掌柜忙不迭伸手抓起一块送入嘴中，松软富有弹性，比起黑黝黝硬邦邦的牛肉干强多了。
“托你的福，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草原部落大会。” 第二口酒随着酱肉片咽下了肚。老王掌柜舒服的闭上眼睛，双手轻揉后腰。睁眼对上安管事似笑非笑的目光，老脸不由一红。自嘲地笑道：“这里的女人太疯狂。”
安管事放下手中小刀，将一整盘推到王掌柜的面前，见怪不怪道：“昨晚让你赶上了，这是他们的习俗，在天国开启的时候，如果能怀上孩子将会得到天神的庇护。”
“真的有天国吗？”老王掌柜发出疑问。想起昨晚那个同他在一起的女人，每每兴奋的时候都在高喊天国。
“不知道，”安管事的目光远眺那直插云端的山峰，“或许有，或许…”他没往下说。
“接下来有什么节目？” 老王掌柜丝毫没有察觉出安管事的回答与其他草原人的不同，对他而言，更相信楚家圣灵的庇护。
“接下来是部落大会最吸引人的环节。主要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呢，是部落之间的较量，你看到那边没有？” 安管事指向右边山坡上那一片一片的营地，“有资格将王帐扎在王宫门前的部落，都会派部落中的勇士上场，不管是挑战或者被挑战，失败者将没有再出场的机会，而最后部落的排名则根据双方的胜败来确定，这也代表这个部落的王帐在王宫门前的位置，这就是部落竞技排名赛。”
“排名前后有什么意义呢？”老王掌柜忍不住又拿起一块肉。
“排名前的部落有挑选草原牧场的优先权，期限为五年。”
“如果每场竞技都胜利了呢？” 口中塞着肉也挡不住他的好奇。
“那就有资格向已经入驻王宫的部落提出挑战，如果最后挑战成功，该部落就可以入驻王宫，其首领就是草原之王。”安管事耐心解释。
“这样不太公平吧。挑战者要先跟其他部落争夺一番，然后再用疲惫的勇士去跟最强大的草原部落争夺王位。” 老王掌柜坐直身躯，一边打抱不平，一边往酒碗中倒酒。
“所以，才会形成部落联盟，部落联盟会选出最有实力的部落，全力支持他问鼎王位，比如以图栗部落为首的南方部落联盟。而且出场的部落勇士也可以轮换，以保证相对的公平。” 安管事笑着解释。
“哦，那不是所在联盟的部落越多，部落的实力将被保留的越完整，取胜的机会越大。”
“正是这样。”安管事用手拍了一下酒桌，回应道，“而且，从上届的部落大会又加了一条规则，就是每个部落只接受三次挑战，如果都胜利了。他就只和跟他一样赢了三场的部落对决。”
“明白了。” 老王掌柜再次问道，“那第二阶段呢？”
“第二阶段是最刺激的，草原勇士相互之间提出挑战，被挑战的勇士不能拒绝，要么亲自上场，要么请人代替自己上场。否则，被视为不尊重天神。所在部落的排名也会受到影响，而且，”安管事嗜血的舔了舔嘴唇，“这种比试不死不休。”
“生死决斗吗？”老王掌柜的兴趣彻底被激发出来。
点点头，安管事说道：“草原上的争斗太频繁了，为了草场，为了女人，甚至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都会结下生死大仇，在这里光明正大的杀戮，也不失一种解决恩怨的好方法。”
“第三阶段呢?”
“第三阶段则是天神殿护卫营选拔了。规则就是每个部落挑选出五十名最勇敢的战士，跟神殿护卫营的神将们进行比试，只要被神殿护卫营的主将选中便可以进入神殿护卫营。”
山坡的一个帐篷内。
“嘎东你们兄弟五人各带一队勇士，抽签决定出场次序。”嘎棼和身着皮甲的儿子们围站在一张粗木桌子旁。
“爹，上一届他们突然修改规则，让我们的盟友根本没有办法帮上我们，这次，不会又修改规则吧。”身材不高却健壮如牛，满脸疙瘩的嘎东问道。
“嘎东，闭上你的乌鸦嘴。”嘎棼骂道，其实对这种可能性，他也很是担忧。
“大哥。”嘎东旁边的青年道，“上次的失利，跟规则的改变关系不大，主要还是我们的实力不够，肯帮我们的部落不多。这次不同，有了黑石部落联盟的支持，我们的胜算非常大。”其他人都露出兴奋的眼神，青年指着桌上对阵名单，分析道，“我们至少有八个部落能从盟友手中获得三场胜利。”
“嘎南。”嘎东怒瞪着长相比自己英俊的二弟，“术勃部落也有盟友。”父亲将跟黑石部落接洽的任务交给嘎南，这让身为大哥的他很是不爽。
“我当然知道。” 嘎南前突的额头缠着五色彩绳，深凹的眼眶，高耸的鼻梁，上翘的嘴角带着笑，双手撑着桌面，“银面承诺会全力阻击，所以他们最多只有三个部落能获得跟我们对决的机会。就算加上术勃部落，也是八对四。” 目光在各位兄弟的脸上扫过，他明白，想要战胜术勃部落，首先要激发起兄弟们的信心。
“你能保证他们会乖乖如你所愿吗？”嘎东用力拍在桌上，他最看不惯嘎南自以为是的嘴脸。
“都闭嘴。”嘎棼脸色铁青，挥手阻止两兄弟之间的争执，“各自去准备吧。”
迪豪岄手里拿着这次部落排名对阵名单，走进大殿，急急喊道：“阿爸，银面跟嘎棼这是准备联手对付我们。”
“过来坐。”迪德罗蜡黄的手拍在旁边的座位上，向站在门口微微发愣的迪豪岄发出邀请。母智远忙将滚圆的身体向旁挪了挪。
“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比我还快一步。” 迪豪岄缓缓坐在母智远的身旁。
“我也刚到。”母智远露出无害的微笑。
让我想想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有意无意躲着我。迪豪岄思索回忆。
“你说的没错，他们联合起来了。”迪德罗将那份对阵名单随意丢在地上，“没想到，银面竟然放弃夺回草原霸主的想法，转而支持起嘎棼这个老家伙了。”
想起来了，那天他告诉我，在返回途中碰到杀手围杀，护卫全部战死，他和韩伊铓俩人躲了起来，逃过一劫。迪豪岄眯起细细的眼眸。其中必有隐情。他想。
“通过上一届部落大会，我想银面已经看明白了，天神不会让黑石部落成为草原霸主。” 母智远瞟了一眼迪豪岄。
“谁让她将巫师赶出部落。” 迪德罗拍着肥大的肚子笑道，“天神的权威不容亵渎。”
那也没有惩罚她啊。迪豪岄用笑来附和，但心中却在腹诽。还不是跟哈耶一样，自由进出天神殿，聆听天神的神旨。“照这样的规则，这份对阵名单对我们可不利啊。” 迪豪岄不得不提醒，他可没有迪德罗那么乐观。
“三哥，”母智远接过话头，“既然现在的规则对我们不利，那我们就重新制定有利于我们的规则。”
迪德罗满意点头，刚才正是说到这，被冲进来的迪豪岄打断了议题。他示意母智远说下去。“我已经跟不少部落首领谈好了。”母智远将另一份羊皮卷递给迪豪岄。
“他们会同意吗？” 迪豪岄看后大喜，不过还是担心的问。
“所以我说这趟青龙帝国之行，你们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想起宗石那张灰暗的脸，迪德罗又笑了起来。迪豪岄稍加思索，就立即明白过来，如今哈耶还在首席神殿祭司的位置上，他说修改规则是天神的神旨，谁敢去质疑，谁又敢说个不字。
迪德罗按着迪豪岄的肩膀起身，说道：“走吧，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宫门外的一个巨大白色帐篷内，银面坐在最靠里的一个角落，隐藏在面具后面的冷漠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众人，搜寻引起她不安的蛛丝马迹。黑蛇突然被杀，一直没有找到线索，紧接着，本该送入天国的哈耶被天神留了下来，她隐约感觉两件事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会是谁干的呢？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一时得不到答案。鉴于此，她力排众议，作出支持嘎棼夺取草原王位的决定。
天神殿首席祭司哈耶还没有到，和蔼可亲的宗石已经跟部落首领们打成一片，众人放肆的大笑和宗石不急不慢的幽默话语交织在一起，根本感觉不到竞技比试前的紧张和肃穆。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高兴一下。”迪德罗肥胖的身躯在迪豪岄的陪伴下步入帐篷，“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开心过了。” 迪德罗脸上带着笑，望向宗石所在的人群，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丝毫没有笑意，喧闹的气氛为之一静。
围着宗石的众人悄悄散开，宗石反而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歪了歪头，说道：“没有什么好笑的事，只是大家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聚在一起谈谈天。”
“宗长老真是交友广泛啊。” 迪德罗耸耸肩，很无趣的走到帐篷中央的王座。
大帐篷内的众人也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时间过的真他妈的快，又到了部落竞技的时候了。” 迪德罗本想用轻松点的语气切入正题，但发现所有人都紧绷着脸，无奈将手中的对阵名单扬了扬，说道，“本次各部落之间的对阵情况，已经在我的手上了。我们就按这个对阵名单来安排部落之间的对决，用胜负来确定部落的排位，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我们不同意。”帐篷门口突然有人喊道，众人转头，一群人挤了进来，为首的壮汉赤裸着上半身，健壮的胸肌向外鼓着，脸上刺满一条一条竖型黑色纹路，吊眼阔口，来到迪德罗的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后，大声说道，“最最尊敬的草原王，我是来自北方墨顿部落的句苕，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参加部落竞技大会？很多像我们这样的部落都没有资格，难道我们不是巨神草原上的一员吗？”
话音刚落，他身后十几个壮汉也单膝跪地，叫嚷起来。
迪德罗歪头撇了一眼身旁的迪豪岄。“肃静。”迪豪岄心领神会，起身大声斥责，“有话好好讲，不要大吵大叫。”
“你们墨顿部落有多少人？”趁着片刻的安静，坐在一旁的嘎棼冷不丁问道。
“不下五千人，我们还有…”
“你们的牧场在哪里？” 嘎棼厉声打断他的话，“平时跟哪些部落有来往？”
“我们…我们…”句苕支吾半天。
有意思。银面敏锐的注意到这个叫句苕的壮汉不时瞄向帐门的方向，她将头微微左移，就见一个浑圆的人影一闪而过逃出大帐。
“他们部落的牧场在新渃河上游，跟我们最北的一块牧场比邻。”长着鹰钩鼻的迪理席突然帮腔道。
“哦，原来跟术勃部落大长老的牧场比邻啊。” 嘎棼夸张的回道。大帐内一片议论声，其中还夹杂着不屑的轻笑。大家心中都明白，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墨顿部落。
“我们雪垣部落没有牧场，靠进山打猎为生。” 雪垣部落的依塔夫站起身，魁梧健壮的身材立即引来众人的目光。往届部落竞技大会，像雪垣部落这样的小部落根本没有机会参加。将部落王帐扎在王宫门前，更是这个人口不足三千的小部落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直到母智远找到他，许下这个承诺。“历届部落大会我们都来过，你们当中不少人买过我们的雪熊皮。”他指向嘎棼，“嘎棼头领，我说的没错吧。”
讥笑和议论声逐渐停止。“你们有多少人？”嘎棼还是那个问题。
“我们不缺少上场的勇士，”依塔夫拍着胸口巧妙的回答。
迪德罗摆摆手，阻止嘎棼的再次发难，特意将他公鸭般的嗓子放轻柔，说道：“众位，你们需要天神殿确认资格后才可以纳入到排位竞技的名单中，这是天神定下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改变。”
“这不公平。” 依塔夫豪气万丈，身边众人随声附和。不知不觉依塔夫成了他们的领头人。
一直冷眼旁观的宗石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好吧，我派人去请神旨，大家稍安勿躁。”迪德罗向身边的迪豪岄示意。迪豪岄立即快步走出大帐。
没过多久，哈耶和迪豪岄并排走进大帐，众人起身行礼，哈耶微微点头，说道：“天神已经知晓你们的述求，仁慈的天神斟酌再三，同意大家的请求，无论部落大小都可参加部落排位竞技大会。” 哈耶的语速不紧不慢，“不过，部落大会后，天神殿将派遣巫师进驻你们的部落。”
依塔夫等人开心的欢呼。宗石和嘎棼互望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心和愤怒。妈的，老子跟你拼实力，你给老子耍阴谋。很快，他们的担心得到了验证。这些新进的小部落无一例外的全部挑战来自南方联盟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