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让仙界强者闻风丧胆的老人似乎和邻家老头没有区别，外貌并不突出，也无强大的气息流露出。
可楚晚宁不会忘记，此人可是归墟境强者，神族的支柱之一。
“丫头，这些年辛苦你了，若不是你父亲执拗，也不会现在才回归族群。”
“回来便好，以后无论是资源还是族人皆可随意调用。”
听着这真心实意的话，若不是知道自己的一切大多被眼前的老人所谋划安排，她还真会感激。
何况真能“随意”调用吗？自己也不过是其手中的心底棋子罢了，有些话听听就好，却不能当真。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老人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楚晚宁。
“你很执拗，这点和你父亲如出一辙，甚至更甚之，我不喜欢。”
“你这是恨我？”
楚晚宁摇摇头，“谈不上恨，只是无力反抗，终究有些不甘心罢了。”
就算有朝一日修为能追上此人，又能将他怎么样呢？
此人不仅仅是神族掌舵人还是楚家的老祖宗，或许可以让他尝尝事事被人安排的滋味。
“老夫从你眼中看到了野心和不甘，这点你比其他人更优秀。”
“可你太年轻了，不会懂有些牺牲是必须的，再去历练一番吧！”
楚晚宁冷笑，好一个必须，为了自己心中的高义，却要让自己奉献出生命，何其可耻。
圣女之于神族不是希望，而是挡灾之人。
什么带神族从第九天灾中超脱，为族人谋夺一线生机都是骗人的鬼话。
真正目的是让圣女献祭自身，彻底终结天灾，开启新纪元。
她不知道神族怎么会这么看得起自己，不过心中也清楚，定然是有几分把握，才愿意将全族气运都绑在自己身上，甚至赌上整个族群的未来。
如今只是往上面增添筹码，那些站队神族的修士，皆是相信牺牲自己便能彻底终结纪元之人。
不管愿不愿意，当天灾来临的那一天，或许将无人站在身后，却有无数人将自己推出去。
这才是楚晚宁一直抗拒命运的缘故，凭什么自己就该死？
没有享受过万物生灵的馈赠，却要替他们去死，她还没有那么伟大。
楚晚宁的修炼越发刻苦，唯有变强，超出这片天地的强才能活下去。
她不是怕死，只是还有那么多心愿没有实现，怎么甘心就此离开？
至高佛界，未来佛已经打坐数亿年了。
无论是先前分出渡劫道果之身还是后来的融合，皆没有让其有多余的动作。
不过几百年前，木鱼声曾停顿过一次。
而今日，彻底停止，未来佛起身对着西天宝殿。
“诸位师兄弟，贫僧恐要愧对你们的期望了，无法看破红尘，还请准许我离去。”
他也没想到，不过区区道果而已，居然会影响本体，执念之深无论如何都无法驱散。
就算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和责任，也避免不了沉沦。
她不需要做任何事，仅仅站在那里，他便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先前那一面其实大可不必，无心还是去了，仅仅只是想见而已。
过去佛和现在佛叹息一声，早知这痴儿会陷入情劫无法自拔，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修行渡劫之法追求圆满的。
“你可想好，若舍去这果位，便再也不能入西天清净之地。”
过去佛最是惋惜，因为无心的天赋很高，还在现在佛之上，只要堪破红尘，定能超脱于世界，于岁月长河中万古长存。
可他却要主动入红尘，如此一来便再无突破的可能。
“我已经想好了，若弟子幸运，未尝不能自红尘中得道佛法真谛。”
无心去意已决，超脱于这片世界又如何？佛自天灾中长存，神却在天灾中沉沦。
眼睁睁看着她死无葬身之地，他做不到，心中再无法平静，又如何继续入定修行？
“罢了，我知你意志已决，不过过去、现在、未来本为一个整体，缺一不可。”
“第九天灾的极数之乱，佛界也不能避免，且去寻有缘人，若能接替你的位置，本座便允了。”
现在佛看出来了无心的心思，不怪他，神族若下定心思算计一个人，哪怕自己也不能避免。
“弟子一定寻到有缘人，哪怕走遍诸天万界也在所不惜。”
无心浅笑，虽然现在不能相见，但待那有缘人出现之时，便是相见之日。
这一日未来佛离开了至高佛界，不知所踪。
昔日接引无心的大和尚心中也无法平静，那小丫头还真将至高无上的佛拉下神坛。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至高魔界，冥夜已经在修罗族内战中占据上风。
修罗族本就是从厄土深处爬出来的特殊种族，只知道杀戮和鲜血的怪物，所以在连番大战中，其进步很快。
“大哥，你什么时候突破归墟？”
黑羽心中总是不安，大概因为现在的生命都源自另一个人。
“快了，待我突破归墟，魔界便可由我们彻底做主。”
年复一年的杀戮让冥夜有些疲惫，他自己都不记得手中有多少杀孽。
幸好黑羽还在身边，这也是他唯一的安慰。
“大哥，待你突破归墟境，可以帮我杀了那个女人吗？我感觉……快要压制不住命格了。”
先前有一些诡异之物缠上她，好不容易才解决，近来却总有一种大祸临头之感。
她不想死，即将成为修罗族至高无上的存在，掌管整个魔界。
冥夜垂下眼眸，许久后才道，“我去修炼了，不要想太多，不管如何你是我妹妹，我都会保护你的。”
黑羽虽然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自从拿了楚晚宁的命格，她只有在魔界能好一点，若是去往其他世界便会被天道排斥打压。
“该怎么杀死你呢？还真是红颜祸水。”
她知道自己哥哥看似冷酷，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便是那个女人。
冥夜虽然从不主动谈及，黑羽却能从其眼神中看到纠结和愧疚。
“修罗族天生就不该有情感，为杀戮而生，死于杀戮，我会替你解决这个弱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