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主母艰难道，“他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赎回他。”
“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
她语气中没有半分对惊华的不满，生怕惹着惊华不高兴而丢了小命。
惊华摇头，“操心？你误会了。”
“孤的意思是，想再赎他回来，怕是来不及了。”
季家主母脸色一变，不知惊华说的到底是何意。
肆染身上寒气四溅，她死死的攥着手中的那份地契，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掌心纹路流出。
她眼里迸发出恨意，声音阴沉恐怖，“我要亲手杀了季柏茂！”
有一份地契是夺天寨刚搬去不久的所在土地。
契主是季柏茂。
也就是说，季家同那帮劫持她们的土匪是一伙的！
那柳湘可是季柏茂的未婚妻！柳湘出事定和季柏茂脱不了干系！
惊华起身，把她手中的地契收了。
看着她满手鲜血，惊华微微皱眉，她抬首望肆染，“又把自己弄伤了。”
肆染情绪依旧波动很大。
惊华一边驱动灵力治愈伤口，一边淡声道，“即使你没杀他，他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肆染眸子闪动。
是的，季柏茂现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曾经得罪过的瑜城公子哥也不少，一人一个法子，也足够让季柏茂生不如死了。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辱的小倌，柳湘知道了，也应该高兴吧。
肆染的话令季家主母有些着急。
季父在外面培养了很多私生子，其中一个能力出众，季父格外的重视他， 让他接手了家里许多生意好的铺子。
这些她都知道，她也曾试图拦住季父，可他向来自负，怎么可能听她的？
他只会说她妇人之见！
她手下也是有铺子的，可这些天不知怎的，生意一落千丈，她拿了自己的所有嫁妆钱补贴，可也于事无补。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立刻把季柏茂接回来的原因。
她现在连下人的月钱都快开不出来了。
怎么拿钱赎儿子？
而季父的钱早就被他自己亲手送人了！
她现在举步维艰。
“肆染！柏茂可是柳湘的心上人，你动了他，柳湘是不会开心的。”
季母试图用柳湘劝住肆染。
可不提还好，一提到柳湘，肆染更怒了。
“你还不知道吧，你儿子季柏茂才是害死柳湘的罪魁祸首！”
季母不可置信，“你在瞎说什么？柳湘明明是土匪所害！即使不是土匪所致，柏茂又怎么会害柳湘！他明明这么爱她！你在骗我！”
她不敢相信他的儿子就是害死柳湘的人，可肆染眼里的憎恨又如此清晰明了。
“爱她？柳湘吗？还是他自己？你真可笑！”
“明明心中也是怀疑的，却依旧不肯承认。”
季母反驳，“你在说谎！”
“我们大家都知道是土匪害的柳湘！你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诬陷柏茂！”
肆染接过惊华地过来的地契，扔在季母身上，“是不是诬陷，你一看便知！”
季母接过地契。
她手下一抖。
地契掉落在地。
肆染垂眸，看着那三个字出神，“契主季柏茂。”
“夺天寨里的土匪如今正在你儿子的土地安营扎寨。”
“你解释一下，为什么？”
季母身体发软，她慌了神，“说不定是土匪硬抢的，不关柏茂的事。”
“呵。”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柳湘的父亲刚正不阿，向陛下启奏瑜城乱象，陛下彻查重创了陈烈一党，可也为此得罪了陈烈。”
“他想要除掉柳伯伯，但是又不能亲自出马。”
“你们季家趋炎附势，贪财慕名，可不正好是他们需要的吗？”
“要不你以为，季家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怎么会在短短三年里一跃成为宸国第一富商？”
肆染越说，季母的心就越七上八下的。
到最后，她也无言以对。
这些年他们父子两个一直在谋划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后来他们季家一路平步行云。
其实其中的原因经不起细细推敲的，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她失魂落魄的向自己的庭院中走去。
脑中回想着肆染刚刚说的话，还有惊华最后说了一句，“若是季柏茂出来，孤会亲自手刃了他。”
她轻叹了一口气。
报应报应啊！
“坐下，陪孤用膳。”
肆染被惊华攥着衣袖，她凝眸而望，见她神色愉悦，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一些。
她没有丝毫犹豫，坐下了。
这时的饭菜也上的差不多了。
“咔擦”
炸裂声陡然响起，惊起一片。
是季父的灵碑。
“看着碍眼。”
惊华淡淡收回眸，随手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酥肉，放入口中。
“还不错。”
“你可以走了。”
惊华的话在他听来就像是恩典，他高兴的弯腰离去。
两人用过膳之后，去了怡红院一趟。
“哎呦，这不是仙女和肆大小姐吗！”
两人老远就听到了老鸨激动的声音。
她一脸不耐烦的踹开同她纠缠不休的季柏茂，眉开眼笑的扭着腰身下楼，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惊华接过话，“冷风。”
老鸨嘴角抽动一下，立刻换了一副笑容，“您来是有何事要吩咐啊？”
惊华被老鸨扔去一锭黄金，“做的不错。”
庭院之事做的可以，这些是她应得的。
老鸨双眼放光，“仙女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老鸨我在所不惜！”
望着躲避她目光的季柏茂，惊华轻笑，“今日倒不用上刀山下火海。”
老鸨愣了下。
她只是打个比方，也没有真的要上刀山下火海的意思，可惊华这话，怎么真让她有种快要死的感觉？
她讪笑一声，疑惑问，“那仙女您的意思是？”
“别仙女仙女的叫，难听。”
“若想叫，便叫孤殿下吧。”
她真心觉得仙女难听，还不如叫她殿下。
毕竟听了许多年了。
老鸨懵了一下，点头，“哦哦。”
“那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惊华非常受用，勾唇，“把季柏茂画成女子妆容。”
“还有，明日孤要见到一个老实的季柏茂。”
老鸨做出一个掌劈的动作，问，“打晕？”
“嗯，可以。”惊华赞同。
季柏茂忒不识抬举，万一她一个控制不住把人给杀了，那接下来该怎么玩？
为了季柏茂安全起见，为了有好戏可看，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