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许望舒坐在床上，手里握着那颗小小的玉石，稍微注入魔力。
身下突然一空，闭上眼，竟然有些享受失重的快感。
也是，毕竟都落了这么多次了，也早该习惯了。
还是那片夕阳，不过每日的景色都有百般变化，还是那片海洋，每片浪花都冲出新的形状。
“哟，来挺早啊今天。”遮阳伞下，小熊手里双手枕着头，眼里是绚烂的夕阳。
“小熊，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许望舒坐在小熊一旁的躺椅上，将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递给小熊。
小熊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坐起来，“用完了！那么大一颗石头全用完了！”
小小的玉石，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我今天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我在里面失去了所有关于妹妹的记忆。”许望舒低着头，回想着没有妹妹的那个世界。
心脏一阵一阵难受，压了一块石头一般。
“嗯？这么快就遇到了？”小熊拿起许望舒的项链，一只手穿过虚空，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递给许望舒。
“那你怎么出来的？”小熊好奇，“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找到地域主人之后打一架再出来的吧。”
“嗯，我把那个地方全烧了。”许望舒接过小熊递过来的项链，套在脖子上。
温润的玉石贴着胸脯，带着丝丝凉意，“所以用光了魔力。”
“哎，算了算了，反正当年囤了一堆，随便你挥霍。”小熊摆摆手，“然后呢？有什么发现？”
“那个地域的主人是一只猫，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强行留在何寻身体里，我把何寻打晕了，估计要在医院躺一段时间。”
小熊站起来，伸个懒腰，大拇指与中指摩擦，打出一个响指，“你自己训练吧，看你最近进步那么快，应该不用我看着都行了，我去看看那个何寻。”
一扇木门出现在视线中，中规中矩的普通木门，刷着红漆，散发出木头独特的味道。
“好。”许望舒起身，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双手用力，推开了木质的门。
小熊给她找的对象，都是以打斗为主，不过小熊说过，有些人的区域里，只要按照规定完成一些事情就算是通关。
不过最普通直白的方式还是打斗，打到那个人无法再维持地域，或者破坏地域破坏到无法修复。
毕竟在这个没有魔力的世界，进入别人的地域可不单单只是做客那么简单，都是盼望着能够吃掉她补充魔力。
门背后是寒冷的风雪，许望舒的火很轻易就被熄灭，面对风雪里突入而来的突袭，防御和反击一样弱不禁风。
等许望舒满身是血被小熊拖出来，海浪有一下没一下拍打在她身上的时候，才恍惚间能够缓慢呼吸起来。
身上的血很脏，有她自己的，也有雪中走兽的。
“我去看了，确实蹊跷。”小熊治好许望舒的伤，任凭她躺在沙滩上被海浪冲击。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得，还是要交给正规组织来办。”小熊坐在许望舒身旁，侧过头望她，“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妹妹她……”许望舒躺在沙滩上，耳边是窸窸窣窣的海浪声，眼睛了盛满了星子，半天没有下一句。
小熊也不着急，干脆躺在她身旁，看着天上的星河，满天繁星，怕是在城市里一辈子也看不到的景象。
“妹妹她好像也是守门人？”许望舒的声音轻轻的，“我不确定，但是妹妹使用了能力。”
许望舒看得见，那雨中起舞的身影，每一步都踩在柔软却结实的线条上，无数的线条编织成地毯，编织成伞。
“嗯，然后呢？”小熊也猜不到许望舒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倒是早就知晓温瑶华的能力。
许望舒没了声响。
过了许久，才听到许望舒的声音，和着海浪，“妹妹那么厉害，我除了成绩，什么都比不上妹妹。”
“妹妹人又温柔又善良，还很能赚钱，地位很高，家庭和睦，我本来心里还庆幸来着。”许望舒的语气里满是失落。
“我庆幸我有你给我的能力，能够比妹妹更强，能够保护妹妹。可是呢？妹妹自己也很强，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许望舒带着哭腔。
一只手挡住眼睛，“我想要接近妹妹啊，我想要保护她，想要她能够依赖我。”
“可是我那么废物，什么都做不好。”
小熊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发言。
许望舒声音都开始哽咽，“我只能卑劣的控制妹妹，才敢靠近她才敢拥抱她，可是没有你给我的能力，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你给我的能力，我可能会被困在没有妹妹的世界里一辈子，就算察觉出来失去妹妹了，也逃脱不出来。”
许望舒想起那个吻，泄愤一般落到妹妹唇上的吻。
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她以为她吻了妹妹会很高兴，可是并没有，一瞬间的兴奋过后是无止境的悔恨和愧疚，是快要将她淹没的无能为力。
没有小熊给的能力，她真的一无是处。
“我甚至恶劣的想过，我要是能够控制妹妹一辈子就好了，一直控制着妹妹，与她拥抱，与她相爱，她眼里只有我只同我在一起。”
“可是那样就不是妹妹了，我分明知道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控制妹妹，控制她与自己亲近。”
“我是不是，特别不堪……”许望舒的声音小了下去。
“你那么爱她 为什么不追求她呢？”小熊询问，眼中依旧是满天星河，“像是正常男人追求女人或者女人追求男人那样？”
“告诉对方爱意，向对方表示出你的爱意？”小熊的声音轻轻的，流进许望舒耳朵里。
“不都是爱吗？哪里不一样？不至于因为人的强弱就改变吧？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还叫爱吗？”
“你不是抱怨过那个欧阳学姐吗？我觉得她就挺好的呀，至少她在追求自己的爱情不是吗？”
“在说了，你两是姐妹诶。”小熊半开玩笑的说道，“就算没在一起，不还是要一起吃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