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笙往岁岁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淡淡道：“那不是人。”
岁岁：“！！！四哥你现在那么厉害啦？！”
一眼就分辨出来是人还是鬼了。
路云笙诚实道：“我现在看不清鬼，最多只能看到轮廓，你指的那个小姑娘没有实体。”
岁岁问：“四哥你来海边是不是因为鬼鬼？”
路云笙道：“最近有个新闻闹得轰轰烈烈的，楚至渝说海边可能有动静，叫我来度化。”
岁岁：“什么新闻？”
路云笙解锁手机给岁岁看。
五天前，有一家四口来海边旅游，刚足月的弟弟哭闹不停，妈妈就留在酒店照顾他，爸爸带着刚满四岁的姐姐去沙滩玩，姐姐说想要漂亮的贝壳，爸爸就去给她捡，再回来的时候姐姐却失踪了。
“女孩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频里是当天下午三点，下午五点的时候女孩爸爸发视频求助，网友们都让他去报警，他才去的。”
“女孩失踪第二天，她的父母就在网上直播带货了，几天赚了税后两千万。”
路云笙嘲讽一笑：“儿子的彩礼不用愁了。”
岁岁讶异道：“哥哥，是女孩的父母为了流量故意把女孩丢弃的吗？”
路云笙道：“那对父母死活不承认，但是女儿失踪的第一时间不是报警而是选择拍视频求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楚至渝算出女孩已经没命了，匿名评论女孩父母说没必要找了，被女孩父母拉黑了。”
岁岁难过地说：“那小女孩也太可怜了，被爸爸丢掉，独自丧生大海，她应该很难过吧？”
岁岁想去安慰那个女孩，再找过去的时候，女孩的鬼魂却不见了。
路云笙低头看了看手机。
下午三点过一刻。
“走吧，她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晚上坐在酒店餐厅吃饭的时候，岁岁脸上还带着化不开的郁闷。
“四哥，你说真的有亲生父母为了钱忍心残害亲生孩子吗？”
“怎么没有。”路云笙面无表情地说，“不要高估坏人的良心，有的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
岁岁气鼓鼓地吃了口蟹黄面。
把滑溜溜的面条当成了丧良心的父母，使劲嚼巴嚼巴咽下去。
“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刀叉和瓷盘掉在地上的碎裂声。
热心肠的岁岁立马冲过去看，“怎么啦？”
满脸惊惧的年轻女性指着盘里的鱼说：“鱼肚子里有东西。”
路云笙立马用刀叉撇开鱼肚子。
看清里面的东西以后他蹙眉。
这里面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肉，肉上面还有红色的胎记──是人肉。
那个失踪在海边的小女孩脖子后就有一块小小的红色胎记。
年轻女性差点当场吐出来。
在发现鱼肚子里有人肉之后，在餐厅的顾客瞬间陷入了恐慌当中，酒店经理十分好态度的跟他们商量了赔偿，并让他们去其他酒店入住。
警察来查验之后，确定了鱼肚子里面的人肉的基因和女孩的一致。
这个通报发布之后，女孩父母在直播中哭得差点断气，“我儿子刚出生就有哮喘，要很多很多钱才能治好，现在我女儿也出事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家人们，希望你们能助力购买我们家橱窗里的东西，我们在雨滴筹也有链接，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
直播刚进行了两分钟，直播间就被封了。
岁岁看着变成数字的账号，心里特别解气。
“爸爸好样的，那么快就把直播封掉了，我就是不想看这对坏父母赚到钱，最好让他们把之前筹集的钱全部退回去！”
路云笙也道：“要是让他们赚到钱了，以后这样的情况会层出不穷。”
“有没有办法把他们通通抓进去？”
“这要看警方能不能找到证据。”
第二天下午，路云笙又带岁岁来了海边。
小女孩的鬼魂下午三点准时出现在了海边。
岁岁道：“我去和她交流交流。”
路云笙道：“她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死了，不要让她起疑。”
岁岁点点头。
她走到小女孩身边，热情地问：“你在这里干嘛呀？要不要姐姐带你去找警察叔叔？”
小女孩摇摇头说：“我在等爸爸，爸爸要我待在这里不准动的，我不能跟陌生人走。”
她肯定是在原地等了她爸爸好久好久，她爸爸一直没有回来，她害怕了。
岁岁温柔又友好地说：“我带你去找爸爸呀。”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她，“真的吗？”
岁岁笑道：“真的，我不是坏人。”
她伸出手，小女孩犹豫地把手放进她的手里。
岁岁坚定地握着她的手，带她远离汹涌的海边。
两个小姑娘走到岸边，岁岁才发现身后小女孩的手已经变成了半透明。
路云笙能依稀看到小女孩的轮廓，走过来用比较和缓的声音说：“去往生吧，不要在海边徘徊了。”
小女孩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每天都出现在父亲离她而去的那个时间点，她相信父亲总有一天会带她回家的。
小女孩眼泪汪汪地看着路云笙。
“我死掉了吗？”
路云笙第一次与鬼魂交谈，说不紧张是假的。
“你下一世会遇到很好的父母。”
小女孩嘴角扬起一个笑容，“谢谢。”
话音刚落，路云笙眼中那虚虚的轮廓也不见了。
岁岁在旁边说：“四哥，你成功度化了鬼鬼，你在冥界有功德啦。”
路云笙垂着眸。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不过小女孩投胎以后会有很好的身世，而今生她的弟弟哮喘严重发展成了肺气肿，后面更是因为没及时治疗发展成肺心病，最后在医院去世。
小女孩父母利用小女孩敛财，用不义之财买房买车，还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最后被看不惯他们的朋友抢劫杀人，死后还要去地狱受罚。
等路云笙把这件事解决之后，兄妹俩就得回家了。
正在此时，岁岁的电话手表响了。
接通以后路樾在那边拼命喊：“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