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我竟忘了这茬，眼下只能寄希望于章殊成交给我的那支特制的陇山镞能同时中和两个刹梭体。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现在需要重新适应一下这股力量，谁也别来打扰我。”星垣的声音渐行渐远，“至于我答应你们的，也很快就会兑现。”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都难掩激动。
“那、那我们呢？”这时一个声音颤颤巍巍地开口，我认出他正是之前第一个开口吟唱的人。
“你们？”星垣停下脚步，莫名笑了笑，不知怎么地我心里打了个突，只觉一股寒意直往我后背涌。
“快跑！”我情不自禁喝道，“他要灭你们的口！”
然而我话音还没有落下，惨叫声接二连三地传来，我不知道在这短短几秒钟里他到底干了什么，但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弥漫了开来。
然而一声又一声的惨叫还在继续，直到所有参与祭祀的人悉数没了动静。
“我本来不想亲自动手的，这么宝贵的力量用在你们这些土鸡瓦狗身上也太浪费了，可我失去它太久了，实在等不及想体验一下它再次为我所有的感觉。”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一会儿卫锦华才半开玩笑地开口：“咱们先把这些尸体处理了吧，不然全烂在这里，怪恶心的。”
她一动，余寒和苏河冉也动了起来，似乎没有人再来管我。
试了几次，我终于将捆住我双手的布条解开，等我迫不及待地扯下眼睛上的遮挡，眼前的一切仿如炼狱：
我们的脚下是一座猩红如血的玉骨神木，我正坐在中间的凤栖柱上，玉台底下则倒伏着数十具尸体，胸口都有一个碗口大的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洞穿了身体，鲜血从他们身下涌出，渐渐与玉骨神木融为一体。
借着三人搬动尸体时的灯光，很快我又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和普通人不一样这些人的腿又细又长，哪怕上身瘦削也完全不成比例。
“是凫鱼城的古姚国人。”我就说他们的吟唱声怎么有点耳熟。
不过这些人里并不包括追霞他们，我一阵恍然：“难怪他们会受星垣蛊惑被他诓到这里来，估计都是背着几人单独行动的，不然以追霞他们的敏锐又怎么会想不到对方会过河拆桥。”
但这绝不是他们被杀的理由，看着他们身下泼墨一般的鲜血，我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左手衣袖上——那支陇山镞就藏在我衣袖里，我随时随地都能取用——也许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不然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非命。
只是我这心里终归还是有些迟疑，一来贪生恶死是人的本能，不到关键时刻真的很难有自我了断的勇气，二来星垣并不是唯一的始作俑者，就算我和他同归于尽，事情也远不会结束。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悄悄拿出那支陇山镞，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星垣会变成那副鬼样子说明他的质体也就是原始刹梭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本人已经失去主动汲取刹梭、自我恢复的能力，他现在获取到的刹梭都是通过相思扣从我这传递过去的，消耗的是我体内的存量刹梭。
换句话说，我们共用的这条命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拖得久了我身体里的刹梭肯定会恢复到体量上限，到了那个时候它绝对比现在更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