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霜这边愉快的干饭时，隔壁包厢，钱总笑得脸都快抽筋了，酒也敬的不少，可请的这几个人，是一点准话都不给他。
钱总放下酒杯，吃了几口菜垫垫肚子，目光时不时地在饭桌上流转。
主位上坐的是番茄视频下边的一个执行导演，近期他们计划投拍一个选秀综艺。钱总请客的意图很明显，想要几个名额，人他都带来了，不管是唱歌、跳舞，还是靠颜值，他都有。只要导演能看中，上节目露个脸，哪怕被骂回锅肉，只要有粉丝买账，他也算是赚到了流量，以后公司的路也好走些。
前几天有人联系他想买他的公司，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直接报了一个让对方心死的价格，搪塞过去了，不过挂断电话后，还是有些后悔，万一是哪个玩票的富家子弟，愿意出几千万接手他这个半死不活的小公司呢，他也算是解脱了，不用再赔着笑脸，请客吃饭去拉资源了。
遗憾的是，这几天那人没有再联系他，他心中惋惜，时也命也，也许他的机会就在此时，就在不久后的选秀综艺。
执行导演似是感觉到钱总情绪的变化，心里一乐，眼睛在下方坐着的几个男孩身上转了转，心道可惜，这几个看着都还不错，甚至其中一个男孩放眼百花齐放的娱乐圈，颜值也能排得上号，他能想象如果对方被资本力捧，会很快火起来。
可这次他们投拍的选秀项目，前期策划了很久，上面很重视，刚放出声来，各大娱乐公司蜂拥而至，名额都瓜分的差不多了，虽然他是个执行导演，但有些事情他也做不得主，若不是钱总三番两次的打电话催请，他也不愿来。
钱总卖力的吹捧，导演有些飘飘然，心里有了个主意，笑呵呵地说，“我们番茄最近有个选秀综艺，人选都定的差不多了，不过孙制片那里应该还有名额，她呀尤其喜欢长得好看的，当然体质不好的也不成，毕竟选秀舞台，还是得会点舞蹈，若是没有体力，舞台都上不去，钱总，您说呢？”
钱总本来还高兴，导演怎么会主动谈起这个事，刚才他递了几次话茬，都没接，听到后面才知道，呵，这又是个暗示潜规则的。
知道番茄这个选秀综艺后，综艺的主要负责人，他都了解了个遍，圈内没有秘密，包含执行导演口中的这个孙姓制片人，四十多了，离异，喜欢小鲜肉的名号，人尽皆知，她平时就爱玩，你情我愿的事，加上上面有人护着，没出过什么大事。
钱总看了看自己公司的几个男生，按照刚才导演说的条件，长得好，体力好，很快圈定了两个人选，有些可惜其他人没机会了，不过，若是这两个能傍上孙制片，估计不仅能上综艺，起码不会一轮游了。
钱总算计的目光太明显，王昭宇第一个感觉到了，就在他以为是错觉时，便听到钱总让他和同伴敬酒。
“来来来，昭宇和凌峰给导演敬个酒。”钱总拿着酒杯站了起来，一边招呼人敬酒，一边笑呵呵地看向导演，“这是我们公司公认的长得还不错的两个，一个叫王昭宇，21岁，平时喜欢健身，您别看着瘦，我们昭宇还有腹肌呢。旁边那个叫凌峰，长得讨喜，学了十几年的舞蹈，都是我们公司的得力干将，导演，您看，还不错吧。”
王昭宇和凌峰在钱总叫他们敬酒的时候，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听到后面赤裸裸的暗示，想坐下，也来不及了，心中既尴尬又羞恼，这个年纪的男孩，藏不住心思，脸上就带了几分。
导演看出来了，坐着没动，提点钱总说，“我们制片啊，尤其喜欢乖巧听话的，钱总，你这两人看着不错，不过，看来你还得做做思想工作，机会不是时时有的。”
钱总汗都快下来了，赶忙赔笑道，“一定一定。”
钱总使了个眼色，让王昭宇他俩出去，省的在这碍眼。
王昭宇和凌峰借口上洗手间，出了包厢。
走出包厢门，门刚关上，凌峰急急地想说什么，被王昭宇拉住，问了侍者几句，带他去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门口，凌峰憋不住想说话，被王昭宇一个眼神止住了，两人上完厕所，去了露天阳台，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晚风习习，心好似静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忍不住想说么？”王昭宇靠在栏杆上，没有表情的问道。
凌峰有些委屈，“你不是不想让我说么，怎么现在又问了？”
王昭宇无奈，“虽然这的隔音很好，但是站在门口说领导坏话，很可能被人听到的，”
“那卫生间呢？”
“你不知道，卫生间没有秘密吗？”王昭宇有些诧异地看向凌峰，他们的吐槽不管让谁听了去，传到钱总的耳朵里，都没他们好果子吃。
凌峰有些泄气，嘟囔道，“本来以为钱总是个例外，没想到也会走到这一步。”
哪有什么例外，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就算钱总当初还有点初心，这些年也会被琐事磨光了棱角，为了钱，什么事他都能做。
“我看你好像并不担心，是因为当时签合同的时候，特意写了，不能强迫艺人做任何违背其意愿的事吗？”当时他就是因为这一条，选了这家小公司。
“合同？还不是制造规则的人说了算，威逼利诱不成，总有些能让我们听话的法子。”王昭宇轻笑一声，说的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
凌峰哀嚎，“宇哥，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看钱总的眼神，像是能把我俩吃了。”
王昭宇的声音有些缥缈，似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要么解约，彻底摆脱对方控制，要么服从，也许能换回一个好的机会。”
“啊！！！宇哥你快看，”凌峰拿着手机举到王昭宇面前，表情十分有趣。
“又怎么了？”王昭宇真是服了凌峰的一惊一乍了，他看向手机，页面上是一个人的简介，凌峰特意指出让他惊讶的那几个字，上面写着，孙莹，46岁。
“她年纪好大，虽然照片上看不出来，但46岁，比我妈年纪都大，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凌峰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十分抗拒。
王昭宇也很诧异，知道圈里乱，没想到这么乱，他皱着眉沉思，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阳台半掩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看着面生，王昭宇不欲和陌生人过多交谈，拉着凌峰胳膊准备离开。
却不想，下一秒定在了原地。
只听男人气定神闲地说出一句，
“不好意思，刚才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也许我可以帮你们，”
“你们，想不想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