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失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照搬到安邑浠的身上，可以理解为，当圣人靠近她的时候，确切些说，她和圣人经过身体的亲密接触后，安邑浠会瞬间忘记圣人对她的身体产生的罪恶感。
哪怕这个身体只是安邑浠的替身，不是原身，理由同样成立。
这样的话，起码也好减轻安邑浠潜意识里，对圣人的无比厌恶感。
安邑浠所希望的，不正是通过换身术，抹去圣人在她体内留下的一切痕迹吗？
她恨那个不珍惜母亲大人的父亲大人。
她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
但是，为了复仇，又不得不有所联系。
“你确实睡着了，刚才……不久前……”我断断续续地说着，企图帮助万小熙恢复之前的记忆。
“这觉睡得好香，我的身上不疼了，师父，你看……”万小熙提着外衣的裙摆，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她的样子和换身术实施前，没有一点区别。
“来，让师父掐掐！”话音刚落，我伸手捏了捏万小熙的小脸蛋。
“不疼，师父，你再捏重一点！”万小熙无所谓地笑着，催促我再来一次。
她没有痛感，满不在乎。
“忍着点儿，我下重手了！”我抬起手，下劲儿捏了捏她的另外半边脸。
“不疼，一点儿不疼，师父你是不是没有吃饭，没劲儿了？”万小熙看着我，无动于衷。
还不疼？
还没有痛感？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快感了？
痛感、痒感、快感……
三大皆空！
“真的吗？你确定一点儿也不疼？或者，也不痒？”我的内心一阵狂喜。
“真的，师父，不疼也不痒。”万小熙继续在我面前转圈，从来没有见过的开心。
“好吧，别转了，我要晕头了。”我制止住万小熙的旋转。
我嘴上说，叫万小熙别转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我喜欢她那种忘乎所以的样子。
我喜欢她那种从来不藏着掖着的真实感。
我喜欢她那种直抒胸臆。
在万小熙面前，我从来不担心她会搪塞我。
或者，给予我最不真实的反馈。
万小熙的语言和行动，都是表里如一的。
所以，在万小熙面前，我是最放心的。
就算我今天在她的穹窿处，用力插上一刀，她也不会拒绝我的。
这就是我的万小熙。
千年不变，万年不化。
真实、可爱、令人怜惜。
“师父，你什么时候动身去皇宫，我也去。”
万小熙开始做她的春秋大梦了。
“得寸进尺，皇宫是你去的地方吗？好好给我在荒庙待着！”
我毫不客气地拒绝她。
“师父，我想跟你学画符。”万小熙换了一个口气，让人爱怜的模样。
“回来教你，在我回来之前，哪儿也不准跑，一旦让我知道了，别怪我永远不让你叫我师父了！”我丝毫不留情，说话语气很硬。
“好吧……师父，那你哪天回荒庙？”万小熙停止转圈儿，一双眼睛盯视着我，充满了期待。
“快了，好生等着就行。”我没有说回来的时间。
因为，我自己也确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