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差一点我就上车了。”白茶甩了甩手中的两张纸条轻笑一声：“你做的不错，确实达到……不，超过我的三成实力了。”
“果然吗……”杰克丹尼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来：“这次，就要五成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在师傅手中走下来。”
“不能就死，多简单的理论。”白茶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放松，低低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一个身处黑暗的人见到光之后，应该会下意识抬头的。”
杰克丹尼沉默了，过了半晌，他终于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师傅，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Angelkiss大人。”杰克丹尼突然跪了下来，冲着白茶趴下行了个大礼。
他出生在贫民窟，那里的人都很穷，把石子当做硬面包含在嘴里充饥，那里的人只有一个挣钱的方法，就是在一条沙河边淘金。
说是淘金，那条河里，根本就没有金子，仅仅是因为曾经有人在那里发现了少量的金沙，就有人前赴后继的奔来想要碰碰运气，而他们贫民窟的人就是廉价劳动力，每天的工钱只能买得起一杯干净的水。
他们每天唯一要做的就是拿着筛子在河边筛那些碎沙，每天身上头发上睫毛上都落着一层灰，而他是弃子，因为他的左眼有一个狰狞的胎记，暗红色的胎记像是荆棘一般像是字母“K”。
山穷水恶，穷困到了极点就伴随着暴力和杀戮，他就是这样被一群人带走。
“跟我走吧，跟着我，你就能吃上饭。”
带走他们的人这样说。
那是一个地下格斗场，那些有钱人喜欢看年轻的生命自相残杀，看着他们从天真畏惧变为疯狂的鲜血。
杰克丹尼清晰的记得，他第一次来到格斗场，周围的欢呼如海浪般一浪接着一浪，兴奋的嘶吼几乎要将他们淹没，他们僵在格斗场上，血液都被凝固。
他看着父母飞起的四肢，看着周围疯狂的人们，他也举起了手中的刀。
他把周围的人都杀死，没有选择，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可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那天杰克丹尼偷偷溜出来找吃的，因为不熟悉地方，他七扭八拐，拐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女。
那个老人杰克丹尼见过，是这个底下角斗场的主人，他脸色发青满头大汗，身后的保镖用枪指着对面的少女，气氛剑拔弩张，可是少女却一点也不慌乱。
“别紧张，L先生，你的视频还挂在网上呢，现在我死了，十分钟内可就没人能删除它了。”那个少女捧着茶杯吹了吹，挑衅的笑了笑：“需要我喝一口吗？”
少女戴着诡异的扑克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但是杰克丹尼总有种预感，他感觉这个少女一定很漂亮。
“不，不，我给您换一杯。”老人最先投降，连忙招呼下人去换茶，可是就在所有人放下手枪的那一刻，变故突生。
就在那些人放下手枪的一瞬间，少女动了，杰克丹尼几乎看不清少女的动作，只知道在他回过神的时候，屋子里除了少女已经没有人活着。
“哼，对我起杀心？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能力承担这个代价……”
“哎呀，漏网之鱼？这么小？”
杰克丹尼还记得白茶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明明是刚杀过人的样子，双眼却没有任何冰冷和杀意，柔软而明亮，就好像刚刚只是喝了杯水一般理所当然。
杰克丹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鬼迷心窍，竟然抓住了少女的裙摆。
“姐姐！能不能带我走！”
“……姐姐？我才十五岁，你看上去成年了吧！”那时白茶都惊了，那时白茶将自己的外形维持在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时她刚加入酒厂没多久，为了看上去有欺骗性还特地缩小了自己外观的年龄，没想到被一个这么高的男生叫了姐姐。
难道她变老了！不至于啊，她是青春永驻的啊！不行，回去就照镜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杰克丹尼沉默了，他看着白茶脸色变幻的样子不敢说话，他不敢再多说话，只能抓住白茶的裙摆。
“呃，好吧好吧，看在你叫我姐姐的份上，我可以带你走。”白茶摆了摆手最终随手把这个人带了上来。
“不过能不能活下来就是你的事了。”
留下这句话，少女就消失了。
而他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只是这次好了很多，不用吃不饱了，能吃饱穿暖，还有很棒的武器，他只需要杀人执行任务，这好像就是天堂了。
后来，少年听说了这个少女是Angelkiss，是boss器重的人之一，做任务很厉害从来不失手，可是他再也没见过她，一切就好像一场梦。
再后来，新人选拔，因为有人叛变了，听说这个叛变的人很厉害，一个人杀了好几个小团体，又是Angelkiss出手解决了，需要新人代替。
这么久不见她，她在他心中的形象越发神话。
可是杰克丹尼再见到白茶时，她却好像从未变过。
还是那么轻挑的语气，还是举手投足之间的悠闲，杰克丹尼还记得自己的紧张，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昼夜不停的努力才终于挤进了这个名额。
一共十个人，杰克丹尼知道自己大概率是不会入选的，他只会搏斗，也不聪明，但是他很想再见一面救了自己的少女，虽然那个少女可能根本不记得他。
可是她记得！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诶？这不是……我带上来的那个？”
芊芊玉指在灯光下莹润如月光，她指着他的方向，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有嫉妒，有羡慕。
“嗯，他很忠诚也很努力，但是代替那个人的位置恐怕不行。”朗姆坐在对面不认同的摇摇头：“他的智力跟不上。”
“哦，我没说让他代替啊，我让他来给我打下手。”
一句话，判定了他的去处。
杰克丹尼以为，恩人相见，应该会激动会温馨，他努力了两年应该会得到认可，谁知，Angelkiss第一句话就是打击。
“嗯，虽然你各方面都很弱，不过看上去你头脑简单，应该比较听话。”Angelkiss伸了个懒腰，杰克丹尼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只是一条被选中的狗，而且还被说各方面都不行。
“我格斗很强，杀过很多人！”杰克丹尼不服气。
“哦？不服气啊。”Angelkiss转过身，对着他笑了笑，她勾了勾手指，看上去十分轻蔑：“这样吧，在我手底下撑过三招我就保你代替那个叛徒的位置，如果不行，一千个俯卧撑。”
“我给你三次机会，第四次我就开始全力一击了。”
一千个俯卧撑！杀了他吧？杰克丹尼直接被噎住，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
三次机会，而且三招就行，这不是天赐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于是，当他突然躺在地上的时候，他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久，周围是幸灾乐祸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讥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一招都没过，他正是以搏斗顶尖被选中的，可是刚刚，他根本没看清白茶的动作，只觉得白茶像是散步一般轻巧的捏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就是世界旋转。
“再来！”
“砰！”
“再来！！”
“砰！”
“再来！！！”
“呃啊——啊！”
Angelkiss果然没说谎，三次之后，就没留手。
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将近两米的壮汉被少女一个高抬腿踹到半空中，在这一瞬间，有的人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看圣斗士，总觉得那自上而下的一脚应该有条龙的特效，自下而上来个庐山升龙霸。
然后又是一脚正中胸口，清脆的“咔擦”声响起，他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怀疑人生，连疼都忘了。
“好了，拉去医务室吧，我留手了骨头应该只是错位了而已，应该断的超不过三根。”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不懂尊重前辈，还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