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野人老头见陆夜同意，立刻开心张嘴大笑。
只见他一嘴牙都几乎掉光了，还剩下三两颗牙齿充场面。
他乐得点头。
“还是你俩小娃儿懂礼貌。”
“这次进来这么多人，就知道打打杀杀，也没人烧火做饭。”
“害的我老头在这空间里跑了多少趟，都没遇上一口能吃的！”
“好人啊！”
他絮絮叨叨说完，然后用鼻子一吸。
只见那大肉棒上面一缕青烟进入他鼻孔。
野人老头一脸陶醉。
“这才是美味啊！”
他将手中大肉棒一抛，像垃圾一样，完全不见刚才珍惜的模样。
“哎哎哎，肉还没吃呢！”
熊峰心疼接过。
“咦？”
他用鼻子一闻，一点肉香味也没有了，然后试着咬下一块肉来，在嘴里咀嚼两下。
“呸呸呸！”
熊峰忙不迭的将肉渣吐掉，烤肉味同嚼蜡，吃起来和吃土没什么区别，根本无法下咽。
“老前辈，还有！”
陆夜心中一惊，笑眯眯又递过去一根肉骨。
“那就谢谢了！”
老头大喜，接过去一吸，然后随手一扔。
如此反复几次。
木架上的烤肉几乎全进了他肚里。
他不好意思摸摸肚皮，一脸愧疚。
“哎，多少年没吃饭了，一下吃光了你们的肉，真抱歉！”
陆夜招呼熊峰急忙拿出肉来继续烧烤。
“老前辈，别急，还有！”
他翻动木枝，貌似不经意问道。
“老前辈，看您老打扮，不像是今朝的人啊！”
“而且，我看您身上没有妖气，您是人族么？”
老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烤肉，头也不抬说道。
“我当然是人族，不过妖族的娃娃们，你们别怕，我都死了有万年了，不会也不能伤害你们！”
“要不是贪吃，为了这一口吃的咽不下气，这一丝神魂早该消散了！”
熊峰大惊，脱口而出。
“万年老鬼！”
然后他急忙捂住嘴巴。
老头不以为意，哈哈大笑。
陆夜也笑道。
“原来是万年前的老前辈，不知道您和这位腹中化成大世界的天狗大妖是什么关系？”
老头冷笑一声。
“能有什么关系？”
“我是六品人族真人，古云是血脉七转大妖！”
“一见面当然掐个你死我活分生死的关系！”
“当年我人族大帝振臂一呼，揭竿而起，人族群雄响应，誓要推翻妖族统治，结束人族为牛羊的悲惨历史。”
他盯着火光，声音不觉变得高昂。
“我也是条汉子，当然响应，做了一路偏师主帅，就和这古云对上了。”
“他技高一筹，我打不过，最后还被他吞进了肚子里面送了性命，不过我也没让他好过，给他来个肚内开花，让他受了重伤，断了修成八转妖君的道途。”
“他也就比我多撑了几年就挂了！”
“我一个六品真人能拼掉一名七转大妖，够本啦！”
陆夜和熊峰大惊，对视一眼。
六品真人拼掉七转妖帝，相当于跨了一大境界征伐，能做到这一点的，都是赫赫天骄。
比如开元帝，比如袁霸妖皇。
没想到眼前一名上古人族残魂曾经有过这样的伟业。
老头摸摸肚皮，一拍脑袋，突然又急又快问道。
“糟糕，只顾得贪嘴，忘了问了。”
“人族和妖族，谁赢了？”
“我吃了你们肉会给你们好处，你们可不许骗我！”
熊峰垂头丧气低头。
“是你们人族赢了。”
老头一脸怀疑。
“真的？”
“我们人族真的赢了？”
陆夜点头，他现在披着一张龙皮当妖族，不过可没忘记自己是人。
“不错，人族有大英豪出，改天换地，用大毅力，大牺牲，发动万民，推翻了妖族统治。”
“万年前人妖两族决战，人族大胜，妖族溃败被赶出中原腹地，只能在边疆地带和海外建立几个妖国苟延残喘。”
“妖族自此之后退出了统治舞台。”
“万年中，中原大地历经几次改朝换代，但依旧是人族坐稳了江山！”
“我说的，句句是真话，绝无虚假！”
熊峰在一边惊得张大了嘴。
大哥，你到底是哪边的？
你把咱们妖族裤衩子都扒拉下来了！
我就算实诚的，你比我还实诚，以后我得看紧你啊，要不然这肉都得让人骗了。
老头全身颤抖，突然泪流满面，然后对着一个方向跪倒在地。
“师傅，师祖，师弟们！你们听到没，咱们人族胜了！”
“你们没有白牺牲，最后还是人族胜了！”
“人们再也不用当做牛羊被妖族吃了！”
“爸妈……小妹……”
他哭的极惨，似乎触动了极为悲惨的心事。
老泪纵横，完全不像一位人族六品真人高手，哭的像个孩子。
陆夜在一旁肃然。
万年孤魂，痛哭失声，这是为一个种族的命运而哭，异常沉重。
可惜他现在是妖身，要不然，非得陪着落泪。
熊峰在一边撇嘴，他是有家传的妖，当然无法理解人族的立场。
等老头哭够了，陆夜又送上肉。
这老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来者不拒，吃的畅快。
陆夜趁机问道。
“老前辈，虽然我们不是同族，不过咱们阴阳两隔，只是偶然一聚，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万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天地规则大变，不利妖族。”
“现在吾等妖族必须先抢夺每年天降帝流浆，化形成人，才能续上修行前路。”
“古妖修行大道已经断绝，现在修的是新妖法！”
“这是为何？”
老头摇头，说道他也不知，不过他听过人族大圣说过。
人妖争战，大地上血流成河，不说一般人和妖。
就是武圣，真人和妖族圣者级别大妖在其中也陨落如草芥，不知道死了多少。
而最顶端的战力，人族的武神，真君和妖族的妖仙也在异度空间全力厮杀。
那一场战斗，谁都没能躲过。
他猜测，随着人族大胜，天地规则发生改变对妖族不利，应该和武神，真君和妖仙的战斗有关系。
吃了这么多肉却没回答问题，老头很不好意思。
“这空间快崩溃了，很不安全，我给你们指条离开的路吧！”
陆夜和熊峰摇头，说明来意。
老头奇怪道。
“咦？不对啊，凤凰圣水是那古云老妖的珍藏，这么多年他一直靠他滋润第二世妖身！”
“一直就藏在他洞穴中，形影不离。”
“怎么会让一个普通妖族得到？”
“除非……”
陆夜脸色难看站起来。
“除非他是故意的！”
妈的，一个袁霸已经够让人头痛的。
现在看来，好像进入了套中套。
熊峰深吸气，颤颤巍巍道。
“老前辈，你别大喘气啊，你不是说古云死了么？”
老头翻个白眼。
“我死了，为了口吃的，还能一丝残魂苟延残喘万年。”
“他比我晚死几年，你们猜猜，会不会有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