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牛铁壁早早打包好一切行李，准备出发。
不料他和铁千里等了半天都没看到陆夜从屋里出来。
倒是旁边屋子打开。
凤九儿和师小小带着黑眼圈走出，脸拉的老长，像是在生气。
牛铁壁殷勤的送过去包子，反而挨了师小小两脚。
他郁闷想着，女人就是难伺候。
一直到日上三竿了。
陆夜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山绿萝趾高气扬挥舞着赶山鞭走出，容光焕发，一副傲娇女王模样。
陆夜和罗幽儿跟在后面，还不停揉腰。
他脖子上，似乎还有一道长长的印迹，像是鞭痕。
牛铁壁眼尖，马上转头又去看山绿萝手上的那条赶山鞭。
陆夜咳嗽一声。
“铁壁，看什么呢？”
“赶紧的，去马市上去买几匹马。”
他的善恶功德轮可以飞，不过只能带自己低空慢慢飞，带不动一群人。
如果大家都进积尸法盂中，陆夜可以带着法盂飞。
只是那积尸法盂中尸气纵横，哪怕修行者进去呆久了都会折寿的，明显此路不通，所以还得用笨办法赶路。
牛铁壁摸摸脑门，有些疑惑。
“咱们像昨天晚上那样，飞过去不行么？”
罗幽儿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我那是鬼仆，你想让它们大白天飞，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非得让太阳晒废了不可！”
罗幽儿是鬼王，凝聚肉身，可以在阳光下正常行走，只是如果和别人动手，白天不如晚上威力大。
但是她那些鬼仆身体介于虚幻和实体之间，在鬼城中来回转换，随意复生。
可如果要是强行在白天召唤，那是对本源的极大消耗，时间长了会灰飞烟灭，万劫不复的。
除非，修到了金甲尸那种达到低品武圣巅峰的境界。
那种魔仆可以随意现身。
罗幽儿拉扯着
“要不，咱们以一换一！”
“我损失掉一个鬼仆，换你顶上！”
罗幽儿脸上露出笑容。
“你别说，我的小三十六地煞中什么都有，还没有你这样的异种蜗牛呢。”
牛铁壁吓得掉头就跑。
“少爷，我去买马去！”
罗幽儿身子紧紧跟了过去。
“等等我，咱们一起去！”
咚咚咚。
牛铁壁摔了一跤，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了。
陆夜看着离去的两人——年纪大了，就是好玩儿。
一个修行千载的蜗牛，一个在黄河水底下待了近千年。
这可真是放开心态游戏人间了。
等牛铁壁和罗幽儿回来。
陆夜已经搂着凤九儿和师小小谈笑风生。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两个女人脸色由阴转晴。
连一边的山绿萝也笑吟吟的，好一副和谐景象。
牛铁壁探头去听。
“来来来，朕给你们讲一个三个女人和一百零五个男人的故事……”
陆夜正唾沫横飞，免费给他们讲解经典水浒传。
他决定了，等水浒传说完了，就该下一部经典名着金瓶梅。
“少爷，”牛铁壁小心翼翼靠过去，“昨天晚上离城的人太多，把马都买光了。”
“只买到几头驴！”
众人刷一下转头看向牛铁壁。
眼睛中，质疑，指责。
牛铁壁羞愧的低下头。
罗幽儿还不忘插一刀。
“他还花了三倍高价，才买了几头脾气死犟死犟的倔驴。”
众人出门。
果然，客栈外边拴着几头高傲瘦小的毛驴，对大家不屑一顾。
山绿萝轻笑。
“看我的！”
她浑身涌现绿色光芒，将几头毛驴笼罩。
就在众人眼皮底下。
几头毛驴变大变高，皮毛油光水滑，肌肉鼓掌，身形打了足足三四圈，都比马的个头还要高大。
暴揍的毛驴也变得温顺了。
还低下头主动对山绿萝挨挨蹭蹭。
陆夜大笑，之前他和山绿萝从大山里面重返人间，这山神女也是这么对付那头猛熊的。
山神女，天赋之一，亲近动植物，开启基本灵智，并为其脱胎洗髓，这是常规操作。
反正她体内本源如山似海，充足的很，根本不介意浪费。
陆夜摸摸毛驴，调侃道。
“好，古有名马日行千里。”
“咱们看看这几头毛驴能一天跑多远。”
众人纷纷骑上驴，离开客栈。
沿途还是昨晚全城躁动留下的痕迹，有临街店铺被过了火，地上满地狼藉。
还有很多人往城外走。
“听说了么，大觉寺的法相高僧，牺牲自己，镇压了三十万行尸。”
“嗯，昨天晚上高僧还在天空显化了呢，我也看到了。”
“我要去大觉岭，给高僧烧一炷香，表表心意。”
等到出了城，官道上人更多。
陆夜等人只能随着人流继续向前，完全发挥不出这神驴的腿速。
等众人到了大觉岭脚下。
才发现山岭上人山人海，都是来烧香祭拜的。
昨天山绿萝赶山成峰的地方，有一颗大树。
现在，树枝上面挂满了人们缠绕的红布条，树下面不知道什么人找来了大觉寺破碎的铜鼎。
里面插满了线香，烟雾缭绕，将树身都半隐半现被烟雾笼罩了。
铜鼎旁边还有长桌几。
有人在后面记账，有人在前面捐款，看来，用不了多久，大觉寺就会被重建，法相会被塑金身，永久纪念。
罗幽儿气鼓鼓道。
“少爷，太便宜那老和尚了，明明他做的恶，却当了好人！”
“应该罚他……”罗幽儿偷偷瞥陆夜一眼，“一头，不，起码两头金甲尸，交给你最忠心的幽儿手里。”
陆夜笑笑不说话。
欺世盗名，颠倒黑白，这不是世界上一直发生的事情么。
他一拍胯下毛驴。
“驾！”
毛驴嗖一下蹿出一丈远，眨眼蹄声得得，跑远了。
当天下午，太阳斜挂。
众人已经赶到了汴州境内，也是朱温的地盘。
这毛驴果然给力，半天跑了百里，都不带减速的。
一路超过无数骑马的行人，许多路人都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前方一处关卡。
正有一群官兵趾高气扬设卡收费。
有一队商人过去，直接被全部没收掉货物。
领头老汉的哭诉。
“大人，可不能这样啊，好歹给小老儿留点啊！”
“这是我们商行全部储蓄啊！”
官兵中，带队的把总哈哈大笑。
“大帅收到太后圣旨，要扩军，要备战！”
“这是大事儿，没收你的货物，发卖了做军资，谁敢管？”
“别啰嗦，再废话，砍了你的人头看你去哪里喊冤。”
老头只是不停哭泣。
果然惹火了这把总，刷一声抽出腰刀就要砍下。
就在这时。
风一阵刮过，一个影子扑了过来，带起遍地尘土，将众人团团笼罩。
“呸呸呸！”
把总眯眼吐出嘴里的土，正要大骂。
就看到一个白衣英俊男子骑着雄壮的不像话的驴子，高高在上，冲他温和笑道。
“这位军爷，我们几个要过关卡，你看看，给多少钱能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