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齐还在想着刚刚顾承的呆愣，是不是看到自己还没离开公司的惊讶呢？
站在身旁的程早却突然凑到任齐面前，板着一张脸学顾承刚刚的冷脸，开口道：“你欠我五百万”
任齐失笑，程早也跟着笑起来。
顾承进门前看见两人笑得开心，冷哼一声，只是没人听见。
办公室里一群人讨论许久，才陆陆续续出来，每个人都如释重负的模样。陪同出行的男秘书和任齐交接完工作进度，就提前下班了。
秘书心中默默吐槽，能做到秘书中的第一人也是不容易，顾总真是太难伺候了。本来以为这次陪同出行是出头的机会，现在看来不被顾总开除就是好事了。
总裁办公室的玻璃是可调节的透明度的，能变成完全透视，或者单向可视。谁都不知道这面玻璃背后老板有没有监工，大家都在认真工作。
嘟嘟，传呼机响起，“送一杯咖啡进来”
任齐其实听见了顾承的要求，却坐在凳子上没有动。虽然以往都是任齐煮咖啡，送咖啡，但现在他不确定顾承会不会想见到他。
看着埋头工作没有动静的任助，接电话的小助理期期艾艾的走到任齐面前，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任总助，顾总说要咖啡。”
任齐不好向一个不知情的小女生解释什么，他从位置上站起，笑着说：“我去教你煮吧。”
小助理原是有些怕这个高冷正经的秘书的，没想到任齐接触起来身份温和。
“好…”她低低地应一声，顺从的跟在任齐身后去了茶水间。
顾承就站在玻璃墙边看着两人的对话，连任齐路过玻璃墙边时脸上的微笑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只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
“招蜂引蝶”
任齐本想让小助理将咖啡送进去，但助理一副怯怯的模样，应该是看到顾霆今天心情不好，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管顾承是什么态度，自己还是要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
任齐亲自端了进去，顾承正安坐在主位的椅子上。任齐准备将杯子放在顾承的手边，没料到他突然伸手来接，两人的手掌相接触。
任齐吓了一下，想要收回手，又怕咖啡洒在桌子上。
任齐的手捧着咖啡杯，顾承的手就虚握着任齐。任齐垂眼就能看见顾承骨节分明的手，眼睛不自觉的发酸。
他不明白顾承现在是什么意思，如果顾承不喜欢自己，又为什么做出眼下让人误会的动作。
咖啡杯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任齐赶紧抽回手，顾承的手仍放在咖啡杯旁，两人无言。
顾承不知道盯着咖啡杯里的旋涡发什么呆，任齐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不知道这五天顾承遭遇了什么？让他对自己的态度突然转变。
任齐还不知道，后面顾承的变化会让他更吃惊。
任齐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恭敬疏离的说道：“总裁，您有需要再叫我。”
他脚步匆匆，甚至没听见顾承的“等……一下”
任齐回到自己的位置，心中却安宁不下，就连回答程早的问题都有些心不在焉。
任齐时不时抬头望一下总裁办公室，这个动作他像做了千百次一样隐秘且熟练，即使顾承的身影被墙壁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哥，哥！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程早的声音让任齐回了回神。
当望进程早担忧的大眼睛里，任齐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的潜意识里“任齐”钟情于顾承，今天见到熟悉的顾承，这份感情不仅变淡了，还产生了“我真的喜欢他吗？”的疑惑。
这种矛盾让任齐有时清醒，有时又沉湎于对顾承的爱意。
这一瞬间任齐好像醒了过来，他确实欣赏顾承，任齐的记忆给顾承的优秀更增添了一份滤镜，但也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意。
五年只有自己知道的暗恋有什么意义？不如从现在开始，放纵自己，喜欢的就靠近，愿意尝试的就接触。
事实证明，任齐的脑子是很好用的，当他开始更多的感知他人的感情，一下就发现了这个新来的小秘书的不对劲。
程早的关心，故意的肢体接触，还有一些都他发笑的傻问题。如果接替自己的新人就这个水平，任齐就要怀疑顾承的识人能力了。
坐在办公室的顾承看着任齐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竟觉得一阵心慌，就像他经常做的那个梦，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向着树林深处走去，任凭他怎么乞求也没有回头。梦中常常会闪过两人相处的场景，那时顾承的心鼓胀出甜蜜的味道，可是梦醒了就只剩一个离开的背影。
顾承看过心理医生，也尝试过寻找梦里的人，一无所获。直到今天走进办公室，看见熟悉的任齐的脸，有一个声音说：“就是他”
顾承在他面前怔住了，原本躁郁的心突然静下来，然后更加剧烈的跳动。
顾承不知道自己怎样走进办公室，打发走身后的下属们。他像一条蛇，通过单向玻璃，窥伺着他的猎物。
顾承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突然鬼上身了，或者自己就是一段程序，编写代码的人闲来无事添上一条：顾承爱任齐
但是他心底的声音告诉他：就是这个人，没错了
这是一见钟情吗？
顾承也不确定，明明两个人已经认识许久了。想到五天前任齐的表白，再联想之前任齐对自己的关心，以前的自己只把任齐的关心当做工作的加班，给他更好的待遇更高的薪水。
【现在我也可以回应他同样的感情了】顾承心想。
顾承叫了咖啡，任齐竟然叫小秘书和他一起泡咖啡，果然是想向外人展示他对我的关心吧。
任齐走进办公室却不敢抬头看我，果然是太久没见我害羞了吧。
端咖啡时我握了他的手，他抖了一下，果然是和我亲密接触太激动了吧。
离开办公室走那么快，一定是怪我这五天没联系他，今晚我要好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