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虞松雨凝眉，上前要去扶。
“没事。”她摆手，跳到沙发旁坐下，擦干手去解塑料袋，“你再晚来一会儿就要凉了，洗手吃饭吧。”
这家鱼肉馄饨虞松雨吃过的，味道很鲜一点都不腥，送来好一会儿了，汤都变得温热。
钱玥一口一个，还不忘和她闲聊，“你上课的时间跟在学校差不多吧？”
“没有音乐跟体育，而且上课时长也不一样。”虞松雨也不扭捏，大口吃着，“像语文和英语都是四十分钟，数学和理化生是一个小时。”
时长也可以随机，有时候虞松雨特别不想上哪节课就提前跟老师说，然后换成其他科目。
“一个小时！”钱玥皱脸，“真狠呐，数学课十分钟都能要我半条命。”
虞松雨微笑，“那你为什么还要选理科？”
“为爱疯狂吧属于是。”钱玥严肃正经的说。
雾霾蓝托尼老师一直忙到她们俩吃完饭并玩了局小游戏，虞松雨站起来想要问好，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跟钱玥是什么关系。
“我妈，钱哆哆女士。”钱玥介绍，“这名挺逗的吧。”
钱多多，这名挺朴实无华的。
逗不逗的虞松雨怎么敢接，只软软地问阿姨好。
“别叫阿姨。”钱女士不悦看她，“显老。”
虞松雨：“?﹏?”
下午理发店基本没什么客人，钱女士吃过饭去睡觉，让两个小姑娘上前头看店。
钱玥坐在理发椅上打游戏，虞松雨在柜台后面戴着耳机上课。
下午两节不讲新课，主要复习从高一到高二下册的英语和语文知识，过了一遍发现虞松雨知识点掌握的很牢固，便出了张卷子小测。
很快店里进来一位顾客，钱玥去后面把钱女士叫起来，自己坐回柜台，趴着看虞松雨写卷子。
知识是有魔力的，她趴着一睡就是两个多小时，店里顾客逐渐多起来。
“松雨，我去上个厕所，要是有人结账你帮我弄一下。”钱玥甩了个本子给她，“多少钱上面记的都有，你问他做什么项目然后照着这个要钱就可以了。”
试卷还剩最后一道大题，虞松雨听完她说觉得难度不大，点头同意。
“谢了，我很快回来。”
钱玥前脚刚走五分钟，后脚就有一个看起来年纪有点大的……奶…阿姨过来结账。
虞松雨问：“请问您做的什么项目？”
穿红色呢绒大衣的阿姨撩了撩刚烫的羊毛卷，“就烫了一下。”
“好的，烫发加护理一起一共是三百五十九，请问您怎么支付？”
“你这小姑娘耳朵坏掉了？”阿姨吊着眉梢提高些音量，“我就烫了一下，没有护理。噢，是洗头的时候用了一小瓶护发素，几百块钱一瓶？你讹我呢。”
“这位客人，我没有说错。”
虞松雨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翻开价位表让她看，“明码标价，烫发120，护理因为我看到您用了护发精油还有养护套装，239，这上面都写了。”
“我都说了我没护理。”阿姨拒绝支付，还倒打一耙说她坑自己。
这会儿店里几乎坐满了人，钱女士忙着给几个烫发的上夹子，听见动静过来问：“怎么了？”
“这位客人说她没有做过护理。”
虞松雨尽量控制着发抖的手指解释：“可是阿姨您让钱玥拿养护套装的时候我看到是给这位客人用的。”
今天做头发养护的没有几个，当时虞松雨做题卡壳，站起来放松放松，正好看到了。
红衣阿姨恶声说：“你说看到就看到了，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用了？有监控吗？我还说你诬陷我呢。”
店里没监控，再加上客人比较多，钱哆哆也记不住具体都给哪位顾客做了什么项目。
“好好好，您先别激动。”钱哆哆安抚，“既然我们都说不清，那这样好了，就只给您算烫发的钱，一百二十块，您看这样行吗？”
“这小妹第一天上班吧？迷迷糊糊的，还说什么你看到了。”阿姨扫码支付，当真只付了一百二十块，走到门口还在嘟囔。
店里其他客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虞松雨，有相熟结伴来的则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虞松雨眼尾殷红，有水光泛起，紧紧咬着唇压制。
“其实阿姨心里有数。”
钱哆哆拍着她的肩膀轻声说，“但是你也看到了，她明显就是故意的。今天店里来了这么多人，真要闹的不愉快，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别人耳朵里谁知道能传成什么样。”
她说完接着去给人染头，笑着推销自家染发膏，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阿姨说得对，这件事真要追究对店里没好处，如果因为几百块钱影响了生意，那就亏大发了。
“别在意。”
钱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身后的，笑着安慰：“就当买个教训了，谁让我们没装监控呢。”
说来也是巧，前几天铝扣天花板掉下来砸坏了摄像头，钱玥想着不着急用，就从网上买了一个，不贵还包安装。
没想到发货慢物流也慢，今天才开始派送，又凑巧碰到这晦气事。
虞松雨觉得自己给她惹麻烦了，眸光黯然地道歉：“对不起……”
“莫名其妙吧你，道什么歉啊。”
“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我跟我妈绝不会怪你。”钱玥轻捶她肩膀，揽着肩头往外走，“你该回去了，走，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店里另外一个洗头妹今天没来上班，等着的顾客还多，钱玥得回去收钱。
虞松雨站在门外道别，“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改天我请你，再见。”
被那位红衣阿姨上了一课，回去的路上她还有些闷闷不乐。
余光扫见前面有一个推着自行车过来的老爷爷，往里靠了靠，经过他身旁时，那老爷爷扑通倒在了地上。
“……？”
虞松雨下意识伸手去扶，但联想到什么又忽地顿住，悬停在半空不敢动了。
“哎呦……”
地上的老爷爷呻吟，颤颤巍巍朝她伸手，“小姑娘，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扶起来？”
天色渐沉，下班族脚步匆匆，没人想多管闲事。
“唉…”老爷爷叹了口气，两天胳膊费力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孱弱模样看的虞松雨一阵心酸。
“您小心。”她连忙去扶。
有两双手比她更快，其中一人把手机递给她，说：“姐姐，你录像，我们来扶。”
虞松雨抬头看去，是两个穿着校服还没有她肩膀高的小孩子。
他们把老爷爷扶到路边花坛上坐下，虞松雨给他家人打去电话，等人来了才和两个小朋友一起离开。
走到小区门口碰到方淑华，得知她准备去看望钱玥，虞松雨便说确实摔倒了，在敷膏药。
祖孙俩一起上楼回家。
晚饭后虞松雨收到老师批改完成的试卷，有几道错题，她看了眼，不该错的。
心烦。
虞松雨揉乱头发，回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委屈。
电话铃声响了，不出意外的话是司献。
最近书艺彤要准备舞蹈比赛的决赛，只有他会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虞松雨绷着脸，宛如星辰的眼睛盯着闪动的屏幕，直到那边挂断也没去接。
过了几秒，司献又打过来，虞松雨深吸一口凉气，毫不犹豫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