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她嗓音温柔含忧，钱玥突然脸红，很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我……好像弄脏裤子了…”
都是女生，虞松雨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往后看了看确定没人，倾身往前压低声音说：“后面没人，你站起来我看看。”
钱玥慢慢站起来，浅色牛仔裤上果然有一块暗红色血迹。
“我陪你去厕所吧。”虞松雨脱下外套系在她腰间，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臂。
钱玥挽住虞松雨的胳膊，小肚子坠着疼，走不快，一半身体都压在她身上。
洗手间挺大的，但人不多，虞松雨站在门口等，姣好面容和淡然出尘的气质很快吸引了旁边几个抽烟的女生。
“你看她那包，看起来挺真的哎。”
另外一个女生看过去，掸掉烟灰，眯着眼打量，“就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很贵的那个包包。”
虞松雨不是没察觉那道炙热目光，但那几个人扎堆在一起吸烟，花臂刺眼，看起来有点凶。
“我好了，走吧。”
收拾干净的钱玥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死对头顶着颗花花绿绿的脑袋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呦，玥姐！”彩虹姐看清来人，烟都顾不得抽，笑着迎了上去，“这么巧，你也来玩？”
又看向虞松雨，笑的不怀好意：“这是你朋友啊，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红毛和其他几个染彩色头发的女生左右分散将虞松雨围在中间，其中有个打唇钉的上手去摸她的包，发出一声惊叹：“我去，真是正品！”
“玥姐，你在哪儿认识的这么有钱的朋友？”
钱玥瞳孔猛然收缩，总算弄清那没由来的慌张是来自哪里，拉着虞松雨就要走。
“哎，干嘛着急走啊。”
红毛等人围上来，把她们推进洗手间，用力扯虞松雨的包。
钱玥伸手去拦，被彩虹姐抓着头发拉开，反被她抱住腰，狠狠撞向身后的墙。
很快一群人扭打在一起，虞松雨抖着手去摸手机，被蓝毛看清意图，一巴掌甩在脸上，恶狠狠地说：“显着你了？不挨身上不乐意了是吧。”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道，虞松雨觉得耳鸣目眩，脸颊迅速印上几道手指印，碎发凌乱地盖住眼睛，捂着脸愣在原地。
“我草你大爷！”
钱玥怒了，用力推开彩虹姐，却被红毛踹倒在地上死死压住，眼眶不甘地盈满水气，朝虞松雨吼：“跑啊！”
“你妈有没有教过你，打人不打脸。”
混乱的洗手间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女声，所有人齐齐望过去。
虞松雨从地上捡起自己脏兮兮的外套缠在手臂上，狠狠甩出去，蓝毛还没反应过来，被突然袭来的一巴掌扇得趔趄。
“妈的！”
红毛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虞松雨往旁边挪，拽着她的手往前一送，人就呈大字状趴在了地上。
剩下的几人要动，虞松雨举起手机越走越近，神情冷恹，“你们长什么样我都拍下来了，咱们派出所见。”
彩虹姐有一瞬间的慌乱，立马把脚从钱玥背上拿下来，挡住脸，强撑着大姐大的姿态说：“你们也动手了，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警察凭什么信你的。”
虞松雨没有接话，拉着钱玥往外走，路过蓝毛身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澄澈明眸中怒意明显，“我爸妈都没动过我一指头，这笔账我会跟你好好算。”
买完回来的吕鹏飞和司献碰头，等了会儿迟迟看不到两个女生的身影，电话也没人接。
司献让吕鹏飞在原地等着，自己则去女洗手间附近找，终于见到两个女生互相搀扶着出来。
“怎么回事！”
司献最先注意到半弯着腰的钱玥，大步迈过去，见她头发凌乱，眼角也擦破了皮。
“被人打了。”虞松雨淡声开口，脸上红痕刺眼，面容紧绷着，颜色更为冷艳，“走，去派出所。”
方淑华接到警察的电话匆匆赶过去时，吕鹏飞正在帮钱玥擦药，对面把彩虹染头上的女生表情不忿不愿意配合，惹得警察也没有好脸色。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年轻警察敲了敲桌面，“你确定人家先打的你？你好好看看那小姑娘那张脸，再比比自己，哪个更像受害者？”
“奶奶……”虞松雨散着头发，站起来顺势挡住了大半张脸。
“你是她监护人是吧，请坐，我跟你讲讲这什么情况。”
“就是打架斗殴，她们几个先动手打了你孙女和这个小姑娘，你孙女报警，我们才给你打电话的。”
“都说她们也动手了，怎么就成我们单方面殴打了！”彩虹姐不乐意，桌面敲的啪啪响。
“我是正当防卫。”
钱玥推开吕鹏飞的手，同样一脸怒气，“我上完厕所出来准备走了，是她们把我和我朋友推进厕所打了一顿，她打的疼我害怕我挡了一下也有错？”
“那她呢！”蓝毛一手指脸一手指虞松雨，“我这脸上可是她打的。”
“那你要不要也说一下我这脸上是谁打的？”
虞松雨拨开长发，露出已经红肿的半边脸，“你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脸，而且你抽过烟，我不确定伤口会不会感染发炎。”
“恰巧你又想动手，我下意识挡了一下，也是正当防卫。”
“警察同志，我们要求验伤。”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淑华突然开口，眸光阴沉地扫过那群不伦不类的女生，“如果我孙女毁容，那这件事就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通知她们家人找律师吧。”
牵扯到律师出面调解，一众彩色头发的女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彩虹姐猛的看向脊背挺直，面色淡然的虞松雨。
她能背那么贵的包包，说明家境很好，真要杠上自己就是作死。
“确实是我先动的手。”彩虹姐放下二郎腿，态度端正，“我看不惯钱玥，动手打了她，我承认。也……愿意赔偿，愿意道歉…”
“你刚才不是挺狂的吗？认什么错啊，等着律师来给你辩护呗。”钱玥讥讽一声，还要再说，被吕鹏飞捂住了嘴。
“道歉就不必了，不接受。检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不会撤诉的。”
方淑华担心孙女脸上的伤，不想再留下扯皮，签完字领着四个人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