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勇敢，只是比喜欢逃避的另一个自己多一点勇敢，可却比不上小狐狸十分之一的勇敢。
褚明河收回思绪，看向池中的妖，唇角笑了一下，一手展示着象征自己身份的面具，一手展示着那颗被小狐狸咬了一口的葡萄。
葡萄的高度比面具高一些，似乎代表着，他从此臣服于少年妖王。
或许不是从此，而是从来。
褚明河终于不再刻意压低声音，开口不再沙哑：
“天水堂褚明河，承认了。”
众妖惊呆了。
啊？
天水堂？
蛇妖来蹭什么热闹啊？
啊？
褚明河？
他长这样啊？这么帅？
还承让——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切磋妖法，根本想不到，是少年妖王要用一颗葡萄来妖后。
天水堂原本确实是来看热闹的，这些年来，天水堂经历了大换血，仍然有蛇妖对狐妖心存偏见，但更多的是觉得他们蛇妖一族没有继承妖王之位，吃亏了。
可褚明河雷厉风行，明面上天水堂牵制着赤焰堂，可实际上，一切都是在为少年妖王加冕做铺垫。
褚明河改变不了他们的本性，但给他们下了死命令。
先妖族，后蛇妖。
这似乎让他们找不出毛病。
而且褚明河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在寻找着蛇妖一族的少主，他们对褚明河很信任。
而苏盏回到妖界后，褚明河成功“找到”了蛇妖少主，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妖界，不想当妖王。
于是，有的蛇妖就歇了心思。
有的蛇妖依旧野心勃勃，但也不敢摆在明面上。
可是，他们堂主……要做妖后？
一时之间，一众蛇妖自己都拿不定主意，有的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他们堂主的计谋，先进苏盏的后宫，然后上苏盏的王位。
某种意义上，字是对的。
意思可能不一样。
褚明河后来确实是在苏盏的王位的宝座上……上他。
元焰皱着眉，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哪里跑出来的野蛇，小小蛇妖也想当我们狐妖的妖后？”
元焰讨厌蛇妖，故意要气他，“呵，大王，给你个机会，黑幕我，让我当妖后，别惦记那颗葡萄了。”
此话一出，褚明河看向苏盏，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危险。
而原本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元赤立马转头，看向元赤，皱起眉，“莫要失礼。”
元焰才不管，但他突然间发现了不对劲，猛地盯着褚明河看。
见了鬼了，怎么那么像之前苏盏惦记着的那个臭和尚，那臭和尚还是蛇妖的少主吧？怎么哪里都有蛇妖？
元赤悄然间站在元焰的身旁，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
“妖力强的蛇妖可以分身，只不过再也无法合体只能两体共存于世间，意识共享。”
“……你别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
元赤别开了眼。
元焰气笑了。
他不管了。
蛇妖就蛇妖吧，反正有两个，他们自己窝里斗去，他乐得看热闹。
但他要先解决一件事情。
“你早就知道了？”
元赤别开眼。
元焰看得心痒痒，送上门的哥哥，当然要好好把握，他直接反握住元赤的手，不让他逃脱，明明看起来像是被欺负的那一方，随意做一个表情都能勾的得人魂牵梦绕，却比任何人都恶劣。
“哥哥，你握我的手。”
“上次幻境中，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如果你再靠近我，和我有接触，意味着什么，嗯？”
元赤和元焰都不见了。
所有妖都等着苏盏的发话，少年妖王似乎还有一些懵，眨了眨眼睛，发现元赤和元焰不见了，而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
包括褚明河。
苏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葡萄，说：
“我不是说了，谁找到了这颗葡萄，然后和我共赴……”还好没有说话，一个身影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褚明河眸光一暗，“大王要给别人看？”
苏盏撇了撇嘴，“我不要和你共赴云雨。”
褚明河眯了眯眼睛，微微弯腰，和他直视，“你要和谁共赴云雨？”
“不知道，但你在幻境里拒绝了我，所以……”
小狐狸很记仇。
明白这一点后，褚明河的内心有些无奈，但也没有那么急迫了。
他的内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说，“那盏盏也要记得，他更过分，直接抛下了你。”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怎么突然提起楚停云了？
下一刻，突然有小妖来报，说一个和尚闯了进来。
刚传完话，就看到了站在苏盏身边的褚明河，瞪大了眼睛。
怎么长得一样？
从苏盏被拽入水中开始，他就一直听到588关于净化值的提醒——
楚停云那边原本一动不动的净化值突然开始一点点地增加，像是坚冰融化，和暖水融合一样，竟然在涨到40的时候，停了下来。
楚停云的40，加上褚明河的50。
那就是90了！
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因此，在看到来人后，苏盏的心情很好，还和他打招呼。
“你来啦，和尚哥哥。”
一副调戏良家男子的样子。
让众妖惊奇的是，他们完全一样的脸。
一些元老已经脸色惨白。
过往如此惨痛而遗憾，甚至连记住和知道一些内幕的妖都没有多少。
他们没有想到一天之内会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事情。
但他们的内心还是自私地希望，过往的一切能够随风逝去，像泥沙一样被埋藏，不要打破了现在的平静。
可忘却和铭记，到底谁更有意义。
是否，真的只有楚停云是活该。
纵使狐妖和狼妖蛇妖之间的恩怨众多……
其他妖族呢？
何不是一直在冷眼旁观着？
世间的对与错，都是被决定好了的。
没有绝对的善恶对错，而选择讲因果报应，轮回转世，似乎更能让内心好受一些。
铃铛声响起，楚停云的无端弦飞向了褚明河，冷声道：
“我说过，违反约定，我会亲自解决你。”
褚明河面无表情，“你遵守约定了吗？”
一个说好默默守护，一个承诺再不相见，可都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