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倾欲倒,惶惶镇世。
不管见多少次都会感到震惊的奇观,此刻于少年郎眼前耸立的,正是在远处无论如何都难以觅见的阴川绝色(许是某种结界吧,如果真有那玩意儿的话),二山拍门,双峰绝顶倒插血色玄月,世人谓之不祥,曰,有厉其中:
镇岳·吞天口!
所以...他为何能被动至此呢?
不急,答案很快就有了。
“好浓的血腥味。”
萧十七皱了皱鼻子,他嗅觉其实不灵,受这身病体的影响,就连对味道的感知也要弱于常人,如果到了他都认为浓烈的程度话,那就说明周围应该遍地shi...
萧十七一个激灵,忙左右环顾。
好嘛,好家伙,光看山去了,这半天竟是全然没注意到脚下、丛边、林里、树梢,那随处可见的...
当然,那并不是人类的部位,毛茸茸的,一眼动物。
蝰猿?
bingo。
小蝰山独有的兽种,早期以为灭绝,其实一直都存在的里山脉守护者,某些时候,也是蝰山袅袅的扈从。
那时中毒,皆自猿类携带的病菌,此刻他背部搔痒,体内似有异物将破皮而出,想来便同源相吸,引他至此。
“yue!”
刚刚看到臊子肉末时没吐,可一想到此处,萧十七却忍住反胃了。
(滚呐,我这身体都对什么感兴趣了!
某人极度抱怨,超级不满。)
萧十七抱住肩膀紧缩身体,尽力远离的那些尸骸,幻想中,自己要是不受控制的冲上去大快朵颐,那他可接受不了。
丧尸降临是吧?
然并卵...
赤丝招摇,某人背后张扬捕食的“网”,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略作调整后,萧十七便继续朝谷口行进,情况很明显,一定出事了,不论是谁造成的这等场面,如此程度的屠杀,身居此处的蝰山袅袅一定无可避免的被牵扯其中。
一路向前,偶见几颗散落的猿头。
“唉。”
断口毛糙血肉翻卷,像是被某物生生扯下,本就狰狞不受待见的五官,此刻更是阴森扭曲。老头子有与他讲过,莫要凝视亡者的双眼。
“眼是门,怨是气,小心来找你喔~”
哼,吓唬小孩子的把戏,幼年的十七是不信的,但脑袋是埋进小姨怀里的。
可怎能不去看呢。
那爆出血丝又晾出鹅黄的瞳孔,是生前的愤怒,亦或死时的绝望,哪里还分得清,可圆睁的形状,定有满满的不甘吧。
俯身,背手抚下眼皮。
“你虽为牲畜,但死而瞑目这块,想来你我无有分别。”萧十七碎碎念着,说他良善也好,说他圣母也罢,纵是不喜这群家伙,但终究不忍见之暴尸荒野,“等贫道事了,再来替你们烧烧。”
嘻,老头子是这样讲话的吧。少年郎一乐,似乎也没那么怕了。
“啊!!!”
方毕,一声尖锐的惊叫。
“卧槽。”
某人吓得一抖,差点没把头藏进地里。
(呵呵,刚还说自己不怕的咧。
骗你的,骗你们的,行了吧!)
萧十七瑟瑟回头,只见来路上赫然站着一个抖地比他还厉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