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马素芬和沈宝兰双双被送去了最近的妇幼保健院，玩耍的孩子们也都被各自的家长领回了家里。
裴子珩早在大家围着马素芬和沈宝兰婆媳妇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一柄用柳木枝丫制成的弹弓被挂在双杠上，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回家后，裴子珩将马素芬婆媳摔下楼梯的事告诉了沈明珠和裴飏。
裴飏当即穿上衣服就出门了，要去医院看看情况。
不说周书桓是他最好的兄弟，周裴两家也算是关系不错的世交，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作为晚辈不去说不过去。
沈明珠没有食言的做了裴子珩爱吃的锅包肉。
裴飏不在，母子俩就坐在茶几上吃，边吃边看西游记，完全没被周家婆媳俩的破事影响胃口。
吃过饭，收拾好厨房，沈明珠将给裴飏留的饭菜放锅里，准备回房间学习，家里的电话响了。
是裴飏打来的，让她也去医院。
沈宝兰的孩子流产了，哭闹得厉害，想让她去安慰安慰。
沈明珠心说我安慰她个锤子，我没放鞭炮庆祝都已经够善良了。
沈明珠还是去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离着病房老远，就听到了婆媳俩震耳欲聋的干架声。
等到了病房前，嗬，比想象的还要热闹。
医护人员、周家人，还有几个家属院的热心群众，将不大的病房挤得水泄不通，病房门外还围着一帮看热闹的病患和病患家属。
沈明珠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就明白了。
沈宝兰这胎怀了快六个月，胎儿都成形了，因为大出血迫不得已做了引产。
引产出来是个男胎，据说连五官都有了。
马素芬气疯了，拖着伤胳膊伤腿儿的冲到沈宝兰病房，大骂沈宝兰是灾星，克死了周家未出世的小孙子。
沈宝兰同样对马素芬气得牙痒痒。
她走在前面好好的，却硬生生被马素芬给拽得摔下楼墙，活活将她的儿子给摔没了。
婆媳俩相互指责推诿，都想把流产的屎盆子扣对方头上，闹得不可开交。
沈明珠挤到裴飏身边，将他叫去了病房外，将手上的饭盒递过去。
“吃吧。”
裴飏捧着饭盒，很有些受宠若惊，“给我带来的啊？”
沈明珠莫名，“不然呢？”
“谢谢媳妇。”
瞅着男人咧着嘴乐的傻样子，沈明珠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飏哥，嫂子。”
周书桓不知什么时候从病房出来了，站在几步之外瞅着两人，眼神有些黯淡，但脸上却看不出什么伤心。
不过周书桓本身就是沉默内敛的性子，兴许只是把悲伤掩埋在了心里。
沈明珠想着，开口安慰了对方几句。
周书桓领情的冲沈明珠道了声谢。
见周书桓没有要走的意思，裴飏也不好意思吃独食，便把饭盒里的饭菜分了一半给周书桓。
周书桓接过，看到饭盒盖里的锅包肉，忍不住对裴飏说：“以前敏姨就爱做锅包肉给你吃。”
裴飏笑，“你还说呢，那时候几个月才能吃上一回猪肉，每次你都赖着不肯走，我可烦你了。”
周书桓也跟着笑了下，随后就低下头默默吃起来。
裴飏也吃，一边吃一边得意的问他，“咋样？明珠的手艺不比我妈的差吧？”
周书桓看了沈明珠一眼，重重点头。
裴飏可真幸福啊，成家前，有老妈给他做爱吃的菜，现在老妈不在了，又有媳妇给他做爱吃的菜。
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就不能分给他一点幸运呢？
吃得差不多时，病房里忽然爆发出凄厉的哭喊声，伴随着杯子落地的哐啷声，像是干起来了。
裴飏立刻放下饭盒跑去病房。
反倒是周书桓，依旧稳稳当当的坐着吃饭，仿佛病房里两个女人与他无关。
直到在沈明珠的提醒下，周书桓才放下已经吃完了的饭盒盖，起身走进了病房，但也是不慌不忙的，似乎根本不担心婆媳俩会如何。
沈明珠瞧着周书桓的反常，倒也不意外。
婆媳俩这半年来，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周书桓夹在中间，估计都麻木了吧。
再加上失子之痛，哀莫大于心死，不外乎如此。
——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总算将马素芬给劝回去了病房休息。
沈明珠也是佩服沈宝兰的体力和精力，刚刚经历流产，又跟婆婆大战三百回合，居然还有力气闹腾。
“周书桓，都怪你那个老不死的妈，连走个路都走不稳，还把我也拽下了楼，是她杀了我儿子，你们周家赔我儿子，啊——”仟千仦哾
任凭沈宝兰如何发疯的哭骂，周书桓都如同一根木桩子似的没有反应。
直到护士给打了针，沈宝兰才消停下来，昏睡过去。
见没热闹看了，围观的人都散了。
沈明珠也收拾好饭盒，准备去跟裴飏说一声，然后就回家。
周书桓也从病房走了出来，跟着她一块往马素芬的病房去。
“……婶子，事已至此，您也别太往心里去，好好保重身体要紧，书恒他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你说得轻巧！掉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着急！”
马素芬尖酸的讥讽着裴飏，“我倒是忘了，你是个不中用的，这辈子是体会不到失去亲生骨血的苦楚……”
沈明珠听得火冒三丈，抄起手里的饭盒就砸过去。
铝制的饭盒砸在墙上，盒盖弹开，饭菜洒了马素芬满头满脸。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呆住。
马素芬回过神，失声尖叫，“裴飏，好好管管你媳妇，她发疯了！”
沈明珠大步走到病床前，冷冷盯着马素芬，“我是在发疯，那也是被你、还有你那媳妇，被你们这对八婆媳妇给逼疯的！”
“一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干，就知道嚼舌根说闲话，我是挖你祖坟了还是杀了你全家，让你一天不消停的编排造谣我男人，说他不行，你tm算哪根葱啊，他行不行管你屁事？”
“死老太婆，看在裴飏和长辈的面子上，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以后你再敢到处编排我家的事，我直接找上门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