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组这一日的拍摄也算是因为这场兵荒马乱而终结了。
接到节目组的通知后，两人也彻底可以开始自由活动了。
“前辈还跟我一起吗，还是不拍摄了，我们就分头行动。”沈燃主动开口问道。
柳疏神色淡淡，平静地看着他：“我都可以，看你。”
“我当然想和前辈在一起。”沈燃毫不犹豫道，“万一前辈在哪里又被粉丝围住了，一个人逃脱不了可怎么办。”
小朋友倒是难得的坦荡，柳疏微微挑眉，笑道：“那就一起。”
为了弥补刚才没吃到的冰激凌，两人先一起去了另一家冰激凌店。
“你要甜筒吗还是别的什么？”柳疏翻着菜单，“哦对，你肚子不舒服来着，不能吃太多，我点一份一起吃？”
沈燃看了他两眼，总觉得对方早就知道自己当时的话是胡扯，这会儿又在逗他。
“我都可以。”偏偏他也不能自己说什么。
柳疏点了一份三色冰激凌，舀了一勺：“允许你尝一口。”
沈燃愣了一下，不受控制般凑上前，将那一口冰激凌含入口中。
哈密瓜味，好像三魂七魄都浸满了甜味。
“甜吗？”柳疏眨了下眼。
沈燃忍不住又红了脸：“前辈，现在没人在拍，可以不用这样的。”
“原来我们之间除了合作关系，没有一点真友谊的吗？”柳疏叹了口气，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燃下意识道。
他似乎总是这样矛盾。
既害怕在摄像头之外的地方仍过分逾距，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演绎，也怕柳疏被他有些口不择言的话刺伤，当真疏远自己。
怪异至极。
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心头呼之欲出，却仍蒙着一层薄雾，他拨不开这层雾，便只觉得越发纷乱，越发烦躁。
柳疏含笑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吃了口冰激凌，目光清明又通透。
像是对他纷乱的心绪一无所知，又好像他的所有纠结与烦躁，都被他看在眼里。
沈燃觉得自己又要烧起来了，背后一阵阵发烫，盯着柳疏口中的冰淇淋——又或者是那双靡粉的唇，像是无意识般咽了口口水。
——或许他该降降温了。
“我只是……”沈燃一肚子话不知道从何说起，话开了个头，又沉默下来。
他能说什么呢？
说自己害怕哪日信了他这些甜言蜜语，忘了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对他起什么别的心思？
柳疏会怎么看他。
“让我猜猜……”柳疏单手指着脑袋，一双眸子满含笑意，就这样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白皙的肌肤在冰激凌店暖黄的灯光下都生出光晕。
“我们小沈同学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没有。”沈燃来试图嘴硬一下，否认了一句。
“是吗？”柳疏显然不会相信他这样的话，朝沈燃勾了下手，自己也缓缓倾身靠近。
那双微凉的，透着清甜冰激凌气味的唇覆上他的唇瓣时，沈燃感受到自己心头炸开的花火，才终于明白自己这些日所有纠结与烦躁的缘由。
是他自己先入为主地，将自己所有下意识的反应都归结于合作后在镜头前的暧昧演绎，从而无法窥破自己被迷雾覆盖的真心。
而对面这个人，这个他所有烦躁，纠结，不解，纷乱心绪的来源——似乎早已先自己一步，看破了他的内心。
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则成了那只替他拨开所有迷雾的手。
双唇相接的瞬间，似乎他眼前也骤然清明。
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又或者说，他早该明白的。
沈燃没有让柳疏这个原本只打算蜻蜓点水的吻就这样一触即分，在对方打算退离的瞬间，钳制住柳疏的下颌，加深了这个吻。
是他先开始的。
是柳疏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帮他拨开迷雾，看清真心。
也是柳疏在这一次次暧昧中，让他不得不动了心。
既然先一步招惹了他，自然不能再随意抽身离开。
沈燃的目光有一瞬间凶狠，啃咬柳疏双唇的力道也越发重了起来。
像是彻底卸下了所有伪装，将自己最真实的一切都表现在柳疏面前。
可就算柳疏不喜欢，甚至害怕他这副模样，他也不会放手的。
“你咬疼我了。”柳疏终于受不了他的狠戾，一把推开沈燃。
幸好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拍摄，两人又坐在冰激凌店偏僻角落里的位置，工作日的下午，店里自然没什么人，更无人得知这昏暗一角正在上演怎样一场旖旎。
柳疏原本淡色的唇此刻被噬咬得一片红肿，眼尾泛着吃痛的生理性泪水，蹙着眉，神色间带着些不满，语气却含笑。
“小沈同学怎么这么凶啊？”
落在此刻的沈燃耳中，便是十足十的撒娇。
“前辈后悔了吗？”沈燃死死盯着他，生怕从柳疏脸上看到一点儿不情愿或是懊悔的情绪。
“嗯？”柳疏一挑眉，“我后悔什么了？”
他总爱跟自己打哑谜。
明明一切都心里门儿清，偏偏就是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不肯点破。
“前辈不后悔，就好。”沈燃的语调少有的郑重，神色间有种将人拆骨入腹的凶狠。
柳疏却不怕他，依旧笑道：“怎么，小沈同学这是想吃了我吗？”
“前辈的味道这样好，我自然想多尝尝。”沈燃也收起凶戾的神情，笑起来，舔了舔还泛着水光的唇瓣。
他指的是刚才那一个极致的亲吻。
“是我的味道好，还是冰淇淋呢？”柳疏自然会意，笑着调侃道。
“自然是前辈的味道好。”沈燃目光深沉，嗓音也有些低哑，“不过刚才只是浅尝辄止，不知道前辈什么时候能让我尝个尽兴呢？”
刚开窍就开始想这些了，什么小骗子，明明是小色狼才对。
柳疏笑着在沈燃鼻尖点了点，说出的话却是：“你不是不舒服吗，冰激凌只能尝一点，别的当然也只能尝一点点。”
这就是不同意了。
沈燃遗憾地撇了撇嘴，最终也还是那一句。
“前辈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