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颜溪的神智彻底回笼，看着身上的人，陷入一阵迷茫与慌乱。
散乱的银发，被咬破的唇，还有颈间的吻.痕和绫乱的衣衫......
这些都是她做的......
她咬着唇，神色复杂，像是后悔又像是在害怕。
“师尊.....对....不起...”
颜清之眸光清冽，好似深海寒潭，让人望不到底。
颜溪彻底慌了，小手抓住他的袖子急忙道歉；
“师尊，对不起，都是徒儿不好......”
看到她如此自责的模样，颜清之心里一软，终是不忍责怪。
“起来。”
颜溪一愣，看着他朝她伸出的掌心，缓缓搭了上去。
“师尊....”
站直身子后，颜溪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默默的后退了两步。
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但心里却偷偷松了口气，她知道，师尊从来不会真正责罚她。
她就仗着师尊不忍责罚她这一点，大着胆子对他胡作非为。
但她有时候也会躲在房间里偷偷害怕，怕他有一天不再包容自己，怕他厌烦。
虽说长风仙山里并没有明确的条文指出不许师徒产生爱恋之情，但山内的弟子大都明白这是个禁忌，谁都不敢跨过这一道。
许多仙尊名下的弟子都是老实本分，对自家的师尊只有敬仰之情，其余的不敢生出半分。
只有她，大逆不道.....
颜溪垂着眸，思绪重重。
“在想什么？” 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颜清之上前一步，紧抿着唇，清冷的气息将她遮盖。
颜溪仰头看他，目光落在他薄抿着的唇上，上面明显的伤口，是她的杰作。
她闭了闭眼，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明知故问；“在想师尊会怎么惩罚徒儿？师尊是要像之前一样，再次闭关吗？让徒儿见不到师尊，一个人孤零零的待着。”
大概是说到了自己最害怕的伤处，颜溪嘴角勾出一抹嘲讽；“这次又是多久呢？半年？还是一年？或者更久？”
“溪儿！”
看到她如此自嘲的模样，颜清之心里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眸光沉了几许。
明明被轻薄的是他，纵容她的行为也未曾责怪。她却是一副受伤的样子，还得让他来哄。
可他也知道，她这脾性完全是被他惯出来的，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忍心，更多的，是自责。
轻叹口气，颜清之抬手想要抚上她的发顶，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脑袋安抚她。
但在指尖即将落下的那一刻，颜溪倔着小脸往后退了一步，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温凉的指尖就这样僵在半空，颜清之的眼底，浮上一抹幽寒。
周身的气息奔涌而出，如冬日寒风，冰凉刺骨。
男人漆黑幽深的眸紧紧锁在她的身上，像是无形的枷锁，将她禁锢。
他缓缓上前一步，面容冷淡，没有任何表情，好似波澜不惊的湖面，但又仿佛带着风雨欲来的汹涌。
高大的身躯立在她的面前，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颜溪被吓得小手一抖，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师尊是真的生气了。
但她搞不懂，她方才轻薄他，对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他不生气，怎么到了现在，他又开始生气了？
嗬——
颜溪轻笑一声，他生气？
她也不高兴！
明明给了她希望，却又亲自将它掐灭，上一秒对她好，百般纵容，却又在下一刻，将她冷落。
这算什么？她根本就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一举一动都在牵制着她的心神，可她却撼动不了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