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顾祁阑沉声开口:“好好照顾皇后的身子。”
话落,顾祁阑转身走出殿外,看着眼前满脸忐忑惊惶的一众嫔妃,满脸冰冷,沉声道:“那冲撞皇后的畜牲呢。”
闻言,候在一旁的宋渠躬身道:“回皇上,那只猫已经抓来了。”
说着宋渠示意后头的一个小太监将那白猫带上来。
小太监收到示意,拎着被绑住四肢的雪球躬身走上前来。
雪球被束缚了四肢,正极力挣扎着想逃脱束缚,但都是徒劳,只能满是惊恐的叫着。
顾祁阑冰冷的视线淡漠的扫了雪球一眼,神情毫无起伏:“可有何不妥。”
他是问宋渠这只猫是否被人下了药什么的。
宋渠忙道:“回皇上,奴才着人检查过了,这猫并无不妥,估摸着是因为到了发情期了才会突然暴起冲撞了皇后娘娘。”
闻言,顾祁阑面色更加阴沉,冰冷的视线瞬间射向歆妃,怒道:“歆妃,你养的好畜牲!”
歆妃满脸惊恐,手足无措地看着皇上,结结巴巴道:“皇上…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也没想到雪球它会忽然发狂冲撞了皇后娘娘,皇上恕罪啊。”
顾祁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歆妃无力的辩解,沉声吩咐:“来人,将这只畜牲处理了,歆妃养的畜牲犯下大错,实在不可原谅,着降为贵人!”
说着顾祁阑冰冷的目光看向其他众人:“你们一群人围在皇后身边,却还是让皇后受到冲撞,酿成大祸,各罚半年月俸,都去宝华殿给皇后和夭折的皇嗣诵经祈福三日!”
皇上话刚落,殿外一众嫔妃心中便一片哀嚎,罚奉对于一些位分高的嫔妃没啥影响,但是对于那些位份低又不得宠,就靠月俸过日子的嫔妃来说就是地狱啊。
且去宝华殿诵经祈福也不是好做的,虽然才三日,但每日卯时开始,到戌时结束(早五点到晚七点)一天七个时辰,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间都要在宝华殿跪颂佛经,
也相当于罚跪三天,不过是有垫子垫着的,而且也让你有吃饭睡觉时间。
但也很难熬了。
歆妃更是一颗心都跌到了谷底,她先是被罚与她的亲生儿子不能相见,现在又被降为贵人。
不光是降两个位分这么简单,她从皇上登基时就被封为歆妃,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早就习惯了,突然从一宫主位四妃之一被降为贵人,心理上的落差感更甚。
且嫔位以下不能自己养孩子,除非生的是女儿且没人抱去的才能自己抚养,她还指望着什么时候皇上心情好了她去求皇上不要让她和承晖母子分离了。
如今她被降为贵人,更不可能让她的承晖回到自己身边了。
歆妃一瞬间仿佛被抽了魂一般,手脚都开始发软,她声嘶力竭的喊着皇上,但皇上显然没耐心听她哭喊。
眉头一蹙,宋渠便很有眼色的吩咐宫人将歆妃带下去,并让人将那只闯祸的猫抓下去处理掉。
正在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等等!”
宁玉惜看着被绑住四肢,拼命挣扎叫声凄惨的雪球,它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但它很是敏感,似乎察觉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是以一直拼命挣扎着。
宁玉惜话刚落,众人的视线一瞬间便落在了她身上。
更有一道极为强烈的视线也同样落在她身上,宁玉惜抬起头看着顾祁阑:“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顾祁阑沉默片刻,开口道:“你说。”
宁玉惜理了理思绪,红唇轻启:“皇上,臣妾想问皇后娘娘衣裳上的熏香是什么香?”
听着宁玉惜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众人皆满脸疑惑,顾祁阑更是微微蹙了蹙眉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玉惜没回答皇上的话,还没弄清楚之前她还不想说出来,她坚定的眼神直直的迎着皇上的视线。
见此,顾祁阑心中略有些迟疑,搁在以往,有人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还不解释清楚,他直接理都不会理。
但是他与懿妃相处日久,他相信懿妃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她此刻说这些应是有用意的。
顾祁阑思索再三,淡声道:“宋渠。”
宋渠收到皇上的示意,躬身对着宁玉惜道:“回懿妃娘娘,皇后娘娘衣裳上的熏香是皇上新赐给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近日闻不得之前熏衣裳的熏香,
皇上便让人研制了这新的熏香给皇后娘娘,奴才记得没错的话,那熏香应该是清怡花所制。”
果然是清怡花!
之前皇后娘娘被撞倒扶进殿中后,众嫔妃也跟着进去了,她便看见那时的雪球状态非常不对劲。
十分的狂躁,浑身肌肉紧绷,身体时刻处于备战的状态。
宁玉惜就是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了书籍上记载的绮谜花的特性,因为她记得书上说的一些动物闻了绮谜花香再闻到清怡花香或者虞欢花香,
会使它身体处于亢奋状态,精神上十分不适,不顾一切的想把另一种花香传来处给扼杀掉。
看着当时的雪球那个状态,以及那不顾一切的扑向皇后娘娘的样子,宁玉惜忽然想到了书籍上记载的绮谜花的这个特性。
她之前那会一时没想起来,看见那一幕后脑海中便想起来了。
结合之前听到的,歆妃为了恭维皇后说的皇后新换了衣裳的熏香,宁玉惜就猜测会不会是她想的这个样子。
如今听了宋渠的话,看来她猜的不错,雪球会忽然发狂扑了皇后娘娘,不是因为什么发春,而是因为那两种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