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胡秋琴说的话都是自己想听的，雷母依旧非常怀疑，“琴琴，不是婶子不相信你，但是这些，怎么也不可能是陆棠能做出来的事啊！”
“爱信不信，不信就滚，”胡秋琴立刻翻脸，“我又不是你妈，对你没啥责任。”
翻了翻身，她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拳头硬了，好想两拳都砸在胡秋琴脸上。
雷母脸色阴沉下来，“琴琴，你跟婶子说实话，陆棠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自己去打听，别问我！”
胡秋琴的臭脾气上来，翻个白眼后，用袖子遮住眼睛睡觉。
雷母气的胸口疼，食指指着瘫在躺椅的胡秋琴准备破口大骂。
恰在此时，胡母端着碗不紧不慢走过来。
“弟妹，糖水来了，赶紧坐下来润润嘴巴。”
雷母心中的火气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丈夫位置比较低，去哪都得低一头，端着水，也不管烫不烫，咕哝一下全倒进嘴巴里，“嫂子家的水就是甜。”
“放了两勺糖呢，”胡母不在意地笑了笑，“平常家里只给琴琴这样放，今儿弟妹突然上门，不管啥表现，也得尽尽心意不能让当家的丢人现眼不是？”
阴阳怪气的话，雷母眼睛又开始泛红了。
这母女俩，嘴巴里就不能吐出一句人话吗？
“嫂子，再强调一遍，我不是不相信你家琴琴，实在是她和陆棠从小就不对付。”
“弟妹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家琴琴我了解，脾气直归直，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可不像某些野小子，为了一个馒头能把兄弟姐妹打的满头是血……”
“这都陈芝磨烂谷子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我家老二当时就被揍了一顿，”雷母表情尴尬，“害，继续说陆棠，到底养在跟前几年，她去下乡我也记挂的不得了……”
“打住，”胡秋琴全身起鸡皮疙瘩，“婶子，你爱装回家去装，别再我们俩表演，记挂陆棠连封信都不给人家寄，谁信啊？”
拙劣的谎言，还说的津津有味，难怪养出来的孩子没一个出息。
这次，雷母学聪明了，并没有反驳，继续自说自话，“这孩子心狠着呢，当时下乡就没在家嘣一个字，快上火车了，突然来一句她要下乡，拦都拦不住，都是当妈的，嫂子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可孩子不听话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求着我当家的，乡下日子苦，陆棠又被老陆两口子养的娇里娇气，不行咱就走走关系把人弄回来。”
“我家那个嫂子也知道，选择性极强，从来不徇私，从来不走后门，我磨了几十天，好不容易才让他松口，棠棠怎么就嫁人了呢？”
雷母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流，表情也恨铁不成钢，“这孩子怎么就不能争气点？从她下乡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两个月，她是多不能吃苦，急匆匆就把自己嫁给乡下郎？让大院的其他人怎么看我们雷家？”
“是我们刻薄战友孤女吗？不是，是她非要折腾，非要作！”
“嫂子，我心里委屈啊！”
呜呜呜……
雷母哀嚎不停，似乎心真的碎了八瓣再也捡不起来。
“弟妹啊，不是我说，”胡母不为所动，“你跟我们说没用，得让该知道的人了解这些隐情，陆棠当初下乡，不少人都猜是你们家给了委屈呢。”
“这不可能，我一直把她当亲闺女疼！”
“亲闺女要嫁人，你也拦不住啊，听我一句劝，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她也回不来了，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
“真的回不来？”
胡母反问，“大院下乡那么多，你见过哪个能回来？”
听完，雷母若有所思离开胡家。
“妈，”胡秋琴不理解，“她明显不安好心，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
胡母安抚地拍拍闺女肩膀，“你是我闺女，被人欺负，我这个当妈的总得给你讨回点公道。
因为你爸的交代，我对陆棠能照顾就照顾，可你只不过跟她起了几句口角，不仅被搞丢工作，连腿都差点不保。”
“可是妈，”胡秋琴又开心又有点忐忑，“雷婶子看着就不像聪明的，她能做什么？”
“她呀，”胡母表情意味深长，“能做的事多了，你且瞧着。”
离开胡家后，雷母立刻到处串门。
把胡秋琴的话又加工了一遍。
“嫂子，我痛心啊，棠棠那孩子，才十八啊，怎么就不要脸的跟人钻小树林呢？”
“听说被人逮着搞破鞋，才跟那个乡下二流子结婚。”
“老陆夫妻的清誉，全糟蹋她手里了……”
一通唱念做打，陆棠原本就黑的名声，越发不堪。
然后，当事人回家后，立刻冷笑，“你二哥不是来信要婚房？你回封信告诉他房子已经妥当，让他赶紧打结婚报告。”
闻言，雷五大惊，“妈，咱家什么时候多了套房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刚买的吗？”
真的假的？
大哥觉得当兵苦，家里花大价钱给他买工作；
二哥结婚要房子，家里也立马准备房子；
什么时候，自家这么有钱了？
犹记得几年前，自家天天吃棒子面，别家过年各种大鱼大肉，只有自家只准备一碗红烧肉……
难道，爸妈的钱全攒着给他们长大用？
“你又没结婚，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怎么回怎么回！”
“那我结婚时也能要房子吗？”
“呵呵，你在想屁吃，这一套还是因为运气好！”
雷五立刻不乐意，“凭什么二哥有房子我没有？妈，你偏心！”
“你要是跟你二哥一样不怕吃苦去当兵，老娘拼了命也给你买套房，你行吗？”
“那还是算了，我才高一，还是孩子呢！”
惊恐地摇摇头，雷五把腿就溜。
看到这一幕，雷母只觉得心中悲苦：
自家五个孩子，整个大院比这更多都找不到几户，偏偏只有老二愿意入伍，其余几个死活都不乐意走亲爹的路。
雷母的苦陆棠是不知道，此时，她正在向程锦行讲述大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