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没他倒霉。
倒霉的没他有钱。
找到一个又有钱又倒霉的不容易啊。
云清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莫元海的脑门，“你这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儿正事，都欠了一屁股债了，还只知道情情爱爱，能不能行了！”
他这不是想孝敬一下她老人家，还想问问傅九宸的价格嘛。
得，这下又没机会了。
被她骂着，莫元海也不生气，配合地弯着腰，让她戳着。
莫子骁发现，他都已经习惯他爷爷这副狗腿样了。
经过今天的事，他甚至都已经开始相信云清真的是他爷爷的师父了。
只是，这真的可能吗？
三人的身影缓缓远去，傅九宸想着她刚才说的话，眼神微动。
有钱的倒霉蛋？
徐明睿气坏了，“她这是什么意思，谁是倒霉蛋了！”
“我。”傅九宸坦然地说道，“我确实从小到大都很倒霉。”
想起他从小手气就差，就没中过奖，买瓶水都能完美抽中唯一一瓶过期的，徐明睿也没话说了，咕哝一声，果断转移话题。
“刚才那个吴仁辉没说，但九爷你肯定知道吧，光他一个分部的财务经理，如果不是有人吩咐，他哪里敢做假账。”
“再说了，就算是真吃了回扣，进去了最多也就是关几年而已，哪里用得着杀人，他肯定还有事情没有交代。”
“嗯。”傅九宸淡淡点了下头，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云清说过的“身边人”，不由又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云清甩着手上的两百块钱，豪气道：“走，带我去买衣服，咱们今天好好逛一把，我要买买买！”
闻言，莫子骁刚要说话，莫元海忽然扯了他一下。
走上前殷勤道：“走，师父，我带您去买。”
就两百块钱，能买到什么衣服？
莫子骁一脸疑惑。
然而，两个小时后，他就知道了。
看着面前的批发市场，他嘴角抽了抽。
不愧是你啊爷爷，真能忽悠。
云清看着这里，微微有些疑惑，“怎么不去那里？”
她指着对面的一个大商场问道。
莫元海面不改色道：“那里的衣服也都是从这里拿的，这里衣服多，咱们可以直接挑，师父您穿上肯定很好看。”
这话云清爱听，满意地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那走吧。”
“好嘞。”莫元海嘴一咧，拉着她就往摊位前冲去。
这里是云城最大的批发市场，物美价廉。
莫元海最开始也是在这里摆摊的，他熟练地挑出几件符合云清审美的衣服来，“师父您看看喜欢哪个。”
云清看了看，抬手摸了下，不爽地皱了皱眉。
“布料不好。”
一分价钱一分货嘛，正常。
莫元海赶忙哄道：“师父，您先忍一忍，等以后有钱了，我就给您买最好的，挑一挑还是能找到宝贝的，而且，您看这款式多好看啊。”
这倒确实是。
几十年前可没有这么多花样。
云清勉强挑出一件来。
莫元海看向老板，问道：“这个多少钱？”
老板看了眼，随口道：“一百。”
莫元海：“十块。”
云清：“……”
她看着摊主的眼神就像是看土匪一样。
大家工资才十几块钱，他就卖一百，抢钱啊。
这现在的人是怎么回事，民风太差了。
殊不知，是现在的物价变了。
不过，即便如此，靠着莫元海的砍价功力，最后还是用一百五买了五条裙子。
他喜滋滋拎着，一天一条，够师父穿五天了。
“对了师父，您今晚住哪儿？”
“你们住哪儿？”云清捏着龟壳，随口问道。
“桥洞底下啊。”
云清：“……”
哦，忘了他现在是乞丐了。
乞丐睡桥洞，没毛病。
个屁！
云清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要是让人知道她云清的徒弟现在在讨饭，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她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怨种徒弟啊。
云清气坏了。
莫元海委屈巴巴地卖惨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啊，一开始我也想去找工作的，但是曹大江那个王八蛋到处封杀我们，我们找到一个他搅黄一个，在云城根本没人敢用我们，没办法，我们只能来讨饭了。”
“师父，下次您见到那个曹大江，可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云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弱。”
“嗯。”莫元海也不生气，一点出息也没有，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所以需要师父的保护呀。”
云清摇了摇头，到底没再推开他了，“走吧，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好。”莫元海立刻点头，麻溜地扫了个共享单车。
云清现在一看到这两个轮子就忍不住暴躁，她的脸黑了下，气压低沉地骑了上去。
挣钱挣钱，等有了钱，她第一个去买车！
说多错多，莫元海也不敢在这时候多话，吭哧吭哧在前面骑着。
骑了将近三个多小时，天都黑透了，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师父。”
云清微微颔首，抬眸看着面前的天桥，人来人往的，很是嘈杂，她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莫元海也觉得委屈她了，歉疚道：“对不起啊师父，让您受苦了。”
云清本来是很不爽的，但看看他这幅样子，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有我在，很快就能挣到钱的。”她摇了摇头，“走吧。”
“好。”莫元海也重新振作起来，在前面带着路。
云清也观察着周围。
小摊贩很多，更让她惊讶的是，旁边还有不少摆摊算命的。
她扭头看向莫元海问道：“现在算命市场价是怎么样的？”
莫元海说：“这里摆摊是两百左右，不过这些大部分都是骗人的，师父您是真正的神算，那怎么说也得上万才行啊。”
甚至这样他都还嫌少。
袁中天那家伙可都是一单千万起步了。
两百？
云清脚步忽然一顿，“一单两百？”
莫元海没察觉出异常来，点头，“对呀，一单。”
云清的脸色忽然变了。
亏她刚才还以为自己管傅九宸要的挺多的，原来，就只是个江湖骗子的价格？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声音也有些颤抖，“那两百现在能买下什么？”
听到这话，莫元海陡然反应过来，心虚地不敢说话。
云清问道：“能不能买得下一件首饰？”
莫元海摇头。
“那买个质量好的漂亮衣服呢？”
莫元海还是摇头。
云清只觉心都凉了。
所以她折腾一圈，累死累活，到头来居然还是个穷光蛋？
谁能想到几十年后的物价这么高！
云清整个人都气炸了，狠狠横了莫元海一眼，“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莫元海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那说出来，师父您多没面子啊。”
云清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他的脑门，“你是不是傻，面子重要还是钱重要！”
听到这话，莫元海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道以前每天都要穿金戴银，非专车接送不出门的人是谁。
她那时候明明说，面子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现在又不重要了？
一看他的表情云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眯了眯眼，语气危险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不不。”莫元海连连摇头，谄媚地扯出一抹笑容来，恭维道，“师父说的都是对的，错的只能是我。”
轻哼一声，云清扫了他一眼，“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以前她不缺钱，但现在饭都吃不起了啊！
她的道观都快成别人的了，还要什么面子！
深吸一口气，云清瞪了他一眼，问道：“那你把我的道观以多少钱抵出去的？”
莫元海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不敢看她：“一，一个亿。”
云清：“……”
她果然还是不该收徒弟。
一个人200，她得给50万个人算命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这还是在不吃不喝不买漂亮小裙子的情况下。
瞬间，她周身的气温一下子跌到了零点。
莫元海和莫子骁俩败家祖孙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颤颤巍巍地在前面继续带路。
但后背的凉意总让他们怀疑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了。
好不容易到了他们睡觉的地方，莫元海刚要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狞笑，顿时脸色大变。
“嘿嘿你个娘们儿，没想到年纪一大把长得还挺好看，陪老子睡一晚，我把今天讨到的饭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