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利安真的坐进了生物战舰内。
尽管有很多军官阻止，但卢利安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
无数次的轮回中，他面对死亡的威胁早就不是一次两次，那些威胁有时候可以凭借他个体的出色能力抵挡，而如今面对的，是一场战役。
什么是战役？
在卢利安的眼里，战役是一个集群，个体的力量在战役中变得微不足道，每一个集群拥有无数个个体，你就算匹敌神灵，被一炮轰击中也得陨落。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或者夸大其词。
丝文明和联邦如今的战斗太强大，每一道小小的光束其中蕴含的能量就足以毁灭一颗行星上的一块大陆。
一枚所谓的核弹才多少能量？
418万亿焦耳？
4184万亿焦耳？
简直小得可怜。
这处战场上的每一发能量束所蕴含的能量都相当于100亿颗大伊万同时爆炸，虽然还没有到达一发歼灭行星的地步，但是矮行星在这样一发能量束之下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
哪一个个体能挡住这样恐怖的能量？
但卢利安依旧上了。
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此时去的话或许会死，但如果此时不去的话，那必定会死。
世界上许多生命在面临一件不确定的事情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忽视它，等待未来去处理它，而这样的结果是什么？
这些事情在最后会变得一团糟。
就像你做暑假作业，大部分的学生会将其堆积到最后几天去完成，而结果可能是完不成，然后直接摆烂交白卷。
生活中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到达更高的位置后也是如此。
卢利安看到过太多太多因此而死亡的轮回者了，他能够活过多个轮回世界，便是因为他的一个原则“事情必须尽早做”。
况且，这次的事情不止关系到他自己，还有整个文明联邦，或许没有那么糟糕，但绝对会影响整个战场。
他当然不是什么想要拯救一切的圣母。
只是他知道，他了解，轮回空间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它不是其他高等文明的产物就必定是联邦的产物，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如果联邦毁灭了，轮回空间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会死亡。
就算从这场战争中逃出去，他依旧只是苟活得长一些而已。
作为文明联邦的生命，他从出生开始就和文明联邦绑定在了一起，不管做任何事情，不管成为任何形态，谁都会指着他说：“喂，那个联邦生命！”
这是他永远磨灭不掉的身份。
就算他将自己改造成一个外文明生命，那他本身的一举一动，也带着强烈的联邦气息。
他不会去否认这一点。
因为这一切组成了他，从任何维度上都是如此，就算跨越时空也是如此。
他站在战舰中没有任何动摇地开口：“启动战舰。”
天联号舰队最后的所有生物战舰全部被投入这场战争，他们追逐着丝文明而去。
“按照想法来说，丝文明这次面对我们可能会避战，它们战舰的速度比我们快，不过我们也可以用AAA炮持续不断的骚扰它们。”
“这次出来我们就是必须要战斗的，没有任何理由。”
“我知道有些士兵或许会对我之前的决策有些不满，觉得我是在拿你们的生命去送死。”
“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为了联邦，谁都可以死，包括我自己。”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士兵都明白。
卢利安是来真的。
战舰用了18天的时间才到达丝文明舰队的位置，它们在恒星风层外围活动，最近的攻击都是以催动小行星朝恒星内部撞击消耗联邦能量为主。
几乎在到达这里的瞬间他们就遭受到了丝文明舰队的攻击。
不过这些攻击并不激烈。
“靠近！”
卢利安下达命令，他要足够接近丝文明的舰队。
此时生物战舰也开始还击，真正站在生物战舰内卢利安才发现生物战舰的羸弱。
如果将生物战舰放在一个2级或者2.1级文明上，这样的战舰绝对是可以的，但如今的联邦已经步入了2.3级，这些生物战舰只能被当做炮灰。
“技术还是不太够。”
其实也正常，不管是丝文明还是橄榄枝文明，其存在的时间远比文明联邦要久远得多。
文明联邦更像是一个暴发户，缺少底蕴。
用游戏来比喻就是，等级你和别人一样，但装备却差了一大截。
但要说差距真就那么大吗？也不尽然。
其实从一开始天联号就没有真正出击过，巨舰可不是什么只有体型的运输船，而是真正具有战斗力的。
之所以不动用巨舰，也是因为他们打的是攻防战，天联号在恒星系内部更好，发挥的作用更大。
若是出了恒星系，反倒容易成为集火的靶子。
如卢利安所预料的那样，丝文明的战舰在退，它们正在消磨联邦的耐心，若卢利安本身没有任何察觉，他此时恐怕会直接撤退然后离开。
但是现在他有，那么看到这样的情形就是另外一种猜测。
丝文明或许正等待着他们离开。
“既然它们要退，我们就追，不要跟着它们的节奏，我们可以将它们逼到这里。”卢利安在星图上指了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是接近联邦的，那里有一条无形的线。
这条线可以看做是绝对不可进入之地，过了这条线意味着丝文明的舰队可能会遭受另一边的攻击。
卢利安当然清楚，不会存在任何攻击。
但如果代入敌人的视角，它们只能想那里存在攻击，而不是猜测那里不存在攻击。
卢利安指出的那条线并不近，这一进一退就是整整4年的时间。
要到了！
卢利安在心中想。
他能明显的从数据中看出丝文明的战舰在改变方向，在减速，双方的距离在拉近。
但是卢利安已经将战线铺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扇面对它们进行逼迫。
就在7天后，触不及防，也是必然之间，丝文明忽然转退为攻，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火力攻击向联邦。
这次的进攻太猛烈。
很快他们的损失就超过100艘战舰，丝文明的战舰开始分散拉开，逐渐变成反包围将联邦的战舰给包裹了进去。
但是有什么用呢？
联邦的战舰数量远远超过丝文明的战舰数量，这样的反包围可笑至极。
然而，这却让卢利安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每一艘丝文明战舰都飞向数倍于自己的联邦战舰，当距离接近到20个天文单位的时候，那些丝文明的战舰火力瞬间变强了数倍。
来了！
卢利安让一部分战舰转换序列，成为眼睛，观测那些同一艘丝文明战舰。
很快，他发现了惊人的事情。
那些多余出来的火力并不来自丝文明战舰本身，而是在那些战舰之后的虚空。
仿佛那里存在着什么，看不见，但是却能发射出攻击。
“等等，换一种观测方式。”
卢利安让人将观测方式调节为能量观测，这可以观测到可见光频段之外的微小辐射。
在观测中，那些丝文明的战舰非常明亮，覆盖了周围很大一片空间。
“就是这个！”
卢利安沉着的心几乎跳了出来，他惊叫了一声。
“这并不是因为丝文明战舰的能量非常大，辐射非常强，而是它们在刻意的隐藏在它们战舰之后的其他战舰！”
“调整一下。”
卢利安要观测别的东西，不是光，而是引力，战舰的重量已经足以产生明显的引力，这些飞船在移动的过程中会让空间扭曲，那是一个漏斗，丝文明还无法改变物质对于空间的这种扭曲。
通过对于空间的弧度进行计算，卢利安惊奇的发现，丝文明战舰的重量比他们预期的要高上20倍。
也就是说，此时他们面对的1400艘丝文明战舰，其实是艘。
卢利安感觉到窒息。
他找到了……
这才是丝文明的阴谋。
每一个战场，丝文明的战舰数量都是预计的3倍左右，所有战场加在一起，丝文明的战舰数量应该超过35万艘。
它们用一艘战舰，隐藏了其他战舰的存在。
那些战舰就像影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