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晟忍不住看向顾南昱，在所有顾家小辈中，顾南晟最喜欢、最仰慕的是大长姐顾南晏。
可自幼最黏的是九哥顾南昱。
因为顾南昱少时身子弱，扶云岛这边的医疗器械更好，他多是在扶云岛长大的。
顾南晟也就一直跟在顾南昱身边。
如今，他自然也想跟在顾南昱身边，可是顾家没有哪位公子成为另一位公子的先例。
当然，作为顾家的公子，他们的尊严也不允许他们这般。
“晟哥儿想要留在扶云岛然后给昱哥儿当副手吗？”顾南晏自然知道顾南晟的意思，摩挲手中的茶杯。
顾南晟分不出顾南晏的语气好坏，只诚实点头。
“昱哥儿，你的意思呢？”顾南晏看向顾南昱，语气依旧。
顾南昱手中拿着碟子，异瞳微转，“晟哥儿在科研上很有一套，帝国那边怕是没有那么完整的实验室供晟哥儿研究。”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
顾南晟不会成为他的副手，他们会在不同的领域。
顾南晟听到顾南昱的话，不由得嘴角勾着几分笑。
“既然你们兄弟俩都愿意，我自然不会不同意。”顾南晏对这些弟弟妹妹也都很了解，哪个擅长什么，哪个的短板在何处，一清二楚。
顾南晟虽然现下不过束发之年，可其的科研成果已经堪比一些国内的大拿。
国内的实验器械自然是比不上扶云岛的，至于碧落小筑那里的地下室中确实也是很完善。
但毕竟不方便，更何况顾南晟自幼在扶云岛长大，相较帝国，这里更像是他的故乡。
顾家的公子，在哪儿都能发光发热。
“谢谢姐姐！姐姐最好啦~”顾南晟笑得很灿烂。
“行了，别拍马屁了。不能只搞科研，明白吗？”顾南晏知道这个弟弟，也就在他们这些长辈面前这般乖，出了家门。
谁不知道扶云岛顾家四公子性子乖张，桀骜不驯，颇有当年京城顾家长公子的风范？
“哪有嘛，我明明是在实话实说。”凑到顾南晏面前，撒着娇。
沈北安看得稀奇，这在沈家是万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毕竟只有他才撒娇，他那些侄子侄女们一个个都成熟的不得了。
顾南晏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去吧。”也都是很亲昵的动作。
“那姐姐你和姐夫慢慢玩，我和九哥就先走啦~”
顾南昱与顾南晏示意后与顾南晟一同离去。
沈北安这才开口，“南晟这么会撒娇吗？”桃花眸亮闪闪的，顾家的人撒娇场景可不多见啊。
感觉快要比上他了啊，而且小嘴还挺甜。
“南晟的性子，乖张了些，七叔父和七叔母管的都挺严，奈何没什么用。南晟是我这几个弟弟妹妹中，受过家法、在小黑屋待的次数最多的一个。”
沈北安瞪大双眸，不敢置信。
“他！他今年不是才十五岁吗？”
就连顾南星那皮到不行的也没几次吧？
顾南晏轻声笑了笑，“这与年纪没什么关系，我记得昱哥儿第一次挨家法是他十岁之时，原因似乎是朱家有个孩子出言不逊，他便用药毒杀了那孩子。”
清冽的嗓音愣是说出了带着分分血腥的话。
十岁？
毒杀？！
这两个词让沈北安再次看向外面。
“朱家那孩子骂的是我，”顾南晏缓缓道来，“安安可还记得我十五年那边，秦老爷子过大寿，我年少轻狂，送的礼物？”
沈北安当然记得，若非秦家压的狠，怕是要在热搜挂上几日了。
即使这般，当时参宴的人可不少，京城无人不知，连带着国外有些家族也都知晓。
顾家长公子在秦老爷子的大寿上送了一座古钟，古钟钟摆下还放只乌龟。
那座古钟价值可不菲，至于乌龟更是长寿的象征。
让秦老爷子一整个没话可说，可具体何意，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岂会不知？
“此事也传到了扶云岛这边，朱家那孩子便说什么我不知礼之类的，必定是祸害等等。昱哥儿当时年少，刚随父亲学了新药，便用在那孩子身上。”
“他本没想杀他，只是想让他受点苦，谁知也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那孩子命苦。”
“被下了药后，还服用了与那药中的一种药材相克的食材，便这般死了。”
“那最后查到南昱身上了吗？”沈北安只觉唏嘘，可能顾南昱一开始确实只是想教训教训那人，谁知竟然！
“朱家没有查到，可父亲知道了。”顾南晏勾唇，顾家的人做事儿，自然不会令人拿到把柄，只是自家人…便不一定了。
当时顾家的掌权人可还不是顾南晏。
“而后便被罚了四十鞭，在小黑屋待了三天。”
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是较重的惩处了。
顾家家法所用的鞭子是特制的，一鞭下去不见血，却钻心的疼，更不用说是四十鞭，还要被关小黑屋三日了。
可似乎相较于人命，并不算什么。
沈北安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世界明明是男女平等的一个世界，明明看似是很自由很民主的一个世界。
实则…不过是将一切黑暗隐藏于光明之下。
可能第一世界的黑暗更多，只是他未曾看见。
“那个孩子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开始参与人体实验，若是他成长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我不否认昱哥儿有错，可安安，这里是扶云岛，不是帝国，没有法律的庇护。只有执法司作为平衡五大势力的机构而在。”
“我的世界就是如此，没有所谓的正义，没有完全的黑白。安安，你后悔了吗？”顾南晏不知何时将沈北安拉到自己的腿上。
她明明在笑，可沈北安却只觉她满身悲哀。
沈北安不知为何，他竟去摘了顾南晏的银框眼镜。
明明她浑身都在悲伤，她的嘴角却是微勾的，她的眼眸只有满满的偏执…
这是沈北安第一次看到顾南晏这样的目光，他浑身僵硬，想要歪头，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分毫！
宛若被猛兽盯住，双腿发软，想要逃离，却被震在原地，不得动弹，只待沦为盘中餐！
——
不知道前期提没提，顾家的人吧，也都是那种灰色地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