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第一次感觉到语塞。
“你把你的修炼时间表给我看看。”
紧接着，宋汐就看到了一份顶级牛马的自我修养。
丑时两眼一睁就开始打坐。
寅时到卯时练习身法，辰时到午时长达六个小时全是练剑。
光是各种剑谱就罗列了大半页。
未时开始，又是长达八个小时的修炼精神力功法和锻造傀儡。
一直到子时才有不到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整张纸密密麻麻的小字，宋汐只看到了一个字———卷。
相当于恐怖打工人从凌晨一二点开始上班上到晚上十一点才下班。
还是全年无休。
这份表格很是细致，排的满满当当，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宋汐忍不住奇怪道：“什么时候吃饭？”
“吃饭？”姜鹤风也奇怪道，“修仙时间如此短暂，怎可耽于享乐，饿了吃一颗辟谷丹就是。”
宋汐：“......”好狠。
她确实没看错人，姜鹤风真的很努力又很认真。
但是这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这简直是把人往死里修炼啊！
蓬莱岛卷王谢越来了都得叫一声爹的程度。
宋汐看了眼这张边角都有些起毛边的纸，忍不住挠了挠头：“你这个时间表用多久了？”
“从筑基开始就是如此，也有个几十年了。”姜鹤风骄傲的开口，“近十几年倒是不怎么用了。”
几十年如一日啊？！
宋汐深吸一口气：“不用了是感觉太反人类了吗？”
难道是终于知道该休息休息了吗？！
“你也这么觉得？”姜鹤风满脸认同，附和的点点头，“我如今已经元婴了，还休息实在是太令人惭愧了。”
宋汐：“？？？”
每当她觉得已经很卷了的时候，姜鹤风总能刷新她对卷的理解。
宋汐再次深吸一口气：“你能活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这么卷居然身体倍棒没猝死，这也算天道对勤奋者的嘉奖？
“你看没看到你门下弟子们都快累死了？”宋汐还是决定改改这个驴一样的时间表。
毕竟那些弟子们并不各个都如姜鹤风这样道心坚定。
难保这么修炼一年半载，会不会走火入魔。
“我看到了，但我当初也是如此。”姜鹤风毫无愧疚，理所当然的模样，“只是这样修炼也不是没有好处。”
“我当初头悬梁锥刺股，只要精神懈怠就开始强迫自己运转精神力功法，身体濒临极限就起来练剑，然后我的精神识海和肉体强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姜鹤风认真道：“我当初连正阳门的外门弟子都没当上，我的天赋和你们是没有办法比的，所以我只能不破不立。”
把自己逼到极限，然后突破极限。
这就是姜鹤风几十年如一日的修炼之法。
他知道现在的正阳门已经被封禁，但是当初在众多想要拜入门下的修仙者中，他的确是天赋不出彩的那个。
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宋汐一愣：“你被正阳门拒绝过？外门弟子都没收你？”
这不应该啊。
她虽然知道姜鹤风刻苦，更是生死之间磨炼自己的修为。
只是不管怎么说，不到百岁的元婴期怎么也算是天赋不错了，虽然和大宗门的亲传弟子没法比，毕竟像三师姐叶忘忧那样十几岁差一个雷劫就突破元婴的，在整个修仙界都已经是走在第一梯队的速度了。
宋汐一直以为姜鹤风是嫌弃大宗门约束多，所以选择做一个逍遥散修。
提起往事，姜鹤风忍不住苦笑：“我四十二岁才突破筑基，这样的天赋正阳门怎么可能要我。”
四十二岁？
“你今年贵庚？”
“九十八。”
宋汐愣了愣。
四十二岁才从炼气期突破到筑基，却只用了五十六年就突破了金丹和元婴，甚至已经到了元婴中期？！
修炼的每一个阶段都是越来越慢的。
怎么到姜鹤风这里反过来了？！
他开挂了？！
但是想到姜鹤风一直把自己逼到极限，再突破自己的极限。
宋汐倒是有点被姜鹤风这个观点震撼到了。
修仙界的时间弹指一瞬，在她还是正阳门大师姐的时候，有不少还要负责打扫打杂的外门弟子也都差不多和姜鹤风一个年龄。
他们入门的时候也都是炼气期。
但是直到宋汐离开正阳门的时候，那些外门弟子的修为别说是金丹期，能有筑基就不错了。
正阳门作为当初首屈一指的大宗门，前掌门邱长寻又致力于挖别人的仙根。
那在判断天赋和筛选弟子上，定然是毫无问题的。
顾云是一直跟着宋汐的，她在旁边听到姜鹤风的修炼方式，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天道酬勤，功不唐捐。
“顾云。”宋汐思索半天，突然转头朝着顾云双眼亮晶晶的开口，“快把二长老的事迹挂满整个万傀宗。”
“再把刚去休息的弟子们叫起来。”
顾云：“？？？”
回到各自洞府刚刚洗漱完毕想着终于能好好睡一觉的三名弟子：“？？？”
宋汐重新把三个看起来生不如死的弟子们薅回了姜鹤风面前，郑重的开口：“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
卷。
全都卷起来。
她不做人了！
她今天就在修仙界开衡水中学！
宋汐一声令下，整个万傀宗的修炼时间都开始跟着姜鹤风走了。
为了激励鼓舞弟子，宋汐也以身作则，卷飞了。
这架势直接把叶忘忧和安煜之吓得连夜卷铺盖走人了。
除了精神识海被废掉的墨年。
这是真变成凡人之躯了，宋汐怕给人熬死了。
***
第二天，墨年两眼一睁想要给众多弟子们上课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全员到齐的大场面。
“？？？”
他一边放下手中的卷宗，一边奇道，“今天怎么都来这么早？”
往日里不管他怎么耳提面命，总会有迟到的弟子。
顾云蔫头巴脑：“因为大家都还没睡。”
墨年抬头刚要问怎么回事，就看见大殿的墙壁上都挂满了姜鹤风的挂画。
墨年：“？？？”
姜鹤风他自然是认识，是万傀宗新来的二长老。
两个人各司其职，虽然教导的是傀儡术不同的分支，但是平日里也是有来往的。
墨年顿了顿：“姜长老……这是被万傀宗通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