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下意识有些戒备。
宋汐这人的风评在整个修仙界可不算好，流传在外的都是她怎么缺德坑人的事迹。
要么是她特立独行的坑人，要么是和她那个大师兄谢越狼狈为奸的坑人。
但是求知的欲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指着书上的符篆问道，“宋道友，我这个天雷符不是很懂，我每次要么画不出来，要么画出来了但是总觉得和书上长得不太一样。”
宋汐：“......”
嗯。
确认过眼神。
小姑娘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问她算是问错人了。
“有没有想过，这条路走不通就换另一条路？”宋汐将一本拓印的傀儡术入门基础放在了顾云手上，“有空可以看看，我觉得傀儡术和画符总有些共通的地方。”
顾云：“？？？”真的假的。
但是这是宋汐的一片好意，单纯的小姑娘还是认认真真的收下了。
傀儡术失传已久，她出于好奇心，忍不住在睡觉之前将信将疑的打开了宋汐送来的书。
这一看越发不可收拾。
她顿时对傀儡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和顾云一样的弟子，福禄宗还出现了好几个。
于是最近有空，亲自授课的虞河掌门慢慢发现了一点端倪。
宋汐最近来的太频繁了。
虽说每来一趟，都跟挤牙膏一样送那么一两本福禄宗祖师奶留下的书没错。
但是宋汐每来一趟，第二天就总有一两个弟子缺课。
甚至连平日里她蛮看好的顾云都频繁迟到早退。
每次出现更是顶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好像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费尽精神的事情一样。
“？？？”
虞河掌门百思不得其解。
找顾云和那几个弟子谈话，也完全没有用。
甚至还遮遮掩掩，看着她的眼神都躲闪起来。
什么情况？
虞河掌门没招了。
出于对自己宗门内心健康的担忧，她第一次偷鸡摸狗的在大半夜爬上了自家徒弟的屋顶，看看他们大半夜到底在搞什么。
这一看不得了。
居然在学习？！
但是再仔细一看。
更不得了了。
顾云摊开的书看似封面上写着画符精讲，但是里面却套了另一本书？！
傀儡术入门？！
虞河掌门：“？？？”
脾气火爆的虞河掌门根本忍不了，当晚七八个弟子就在她面前跪了一排。
虞河掌门看似语气平静的指着地上勾勾画画一看就做了许多认真笔记的基本傀儡术入门，“谁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虽然心明镜知道是谁给的，但她还是想从徒弟们口中亲耳听到：“以及告诉我，是谁给你们的？！”
当她虞河好脾气吗？！
眼皮子底下就敢挖人？！
这宋汐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也不怕给她的弟子们都学的走火入魔吗！！
但是众多弟子罕见的面对发火的虞河掌门一言不发。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顾云的脸上还有两分悔恨。
早知道藏深一点了！
傀儡术是真好玩啊！
虞河掌门看着下面跪了一排安静如鸡的弟子们：“......”
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顾虑：“傀儡术失传多年，你们也不怕给自己炼的走火入魔？”
这几个弟子虽然比不上她的亲传弟子路九路霄，但也都是福禄宗的好苗子。
顾云更是内门弟子里的佼佼者。
“就连你们曾经的大师兄墨启，作为墨家机关术的继承人，他都一直想要修炼傀儡术而不得法门啊。”虞河掌门其实并不是很忌讳他们修炼傀儡术。
毕竟傀儡师是毋庸置疑的强大。
尤其从昌夷老祖的口中知道了魔鬼永不磨灭的特性之后，傀儡师的存在更加显得弥足珍贵起来。
毕竟傀儡师手底下操控的傀儡都是没有生命的。
只要傀儡师磕两口丹药，精神力充足，那些傀儡又何尝不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呢？
况且她曾经最得意的大弟子就是墨家出身。
虞河掌门最担心的其实是宋汐的这个法门来路不正，把她这些宝贝徒弟修炼的走火入魔。
“师父。”顾云素来有些怯懦的性子，此时却难得大着胆子开口辩解，“这傀儡术入门的确是带我入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瞧着虞河掌门的脸色。
虞河掌门看起来没那么生气，她才闭上眼，集中精神力，控制着虞河掌门桌上的茶壶，颤颤巍巍的给茶杯倒了一杯水。
虽然很勉强，这简简单单的动作都让少女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是到底是成功了。
虞河掌门：“......？”
不是？！
宋汐她来真的？！
她去了那一趟上古战场废墟，到底都搞了些什么回来？！
虞河掌门神色略有些复杂的看着顾云。
更可贵的是，顾云居然也是真的有天赋。
这才过去了几个夜晚？就已经真的勉强掌握了傀儡术的入门。
要知道，在画符上，顾云的天赋可谓平平，一直倚靠着比较宽阔的精神识海勤能补拙。
若是真的在傀儡术上有天赋，虞河掌门倒真的愿意把这个弟子交给宋汐。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到底还是修仙界为重。
“你明日，就跟随宋汐学习傀儡术吧。”虞河掌门沉默了半晌，还是做出了决定。
她闭着眼睛释然的叹了口气，“你去告诉宋汐，以后来福禄宗不必如此偷偷摸摸，若是福禄宗真的有好苗子，就随她去吧。”
虞河掌门神色平静：“我虞河虽然修仙界众人皆知的脾性不好，但我不是这么狭隘小气的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
虽然这些内门弟子并不如亲传弟子和她亲近，但是到底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
她真心地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好。
如今傀儡术式微，墨家的墨年那位曾经惊才绝艳的傀儡师也被银衣给废了精神识海。
这一门若是真的就此凋零，倒也是可惜。
若是她的弟子真的有人是傀儡师的好苗子，她弟子三千，让出两个弟子又何妨？
但是虞河掌门想得开，不代表御灵山的司徒祎三长老也想得开。
他向来八面玲珑的性子，在发现竟然有自己家的徒弟开始偷摸研习傀儡术之后，直接破防了。
“禁书！把这些书给本长老列为禁书！”司徒祎扇子也不扇了，他过了半天还是不够解气，召开身旁的弟子吩咐，“给我去门口立个牌子！”
“宋汐与狗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