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记者 报道】今日上午9时,边境中级人民法院对备受社会关注的“沈承宇特大武装贩毒、非法拘禁案”进行一审公开宣判。法庭经审理查明,被告人沈承宇自2015年起,在金三角地区建立“黑岩寨”武装据点,长期从事毒品制造、贩卖活动,涉案毒品数量达1.2吨,非法获利超5亿元;2024年2月,其指使手下非法拘禁顶尖科研专家顾允希,以暴力胁迫手段强迫其参与新型毒品研发,期间实施故意伤害、虐待等行为,犯罪情节极其恶劣,社会危害极大。
法庭当庭宣判:被告人沈承宇犯贩卖、制造毒品罪,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宣判结束后,沈承宇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上诉。据悉,本案是近年来我国打击跨国贩毒犯罪的标志性案件,其宣判彰显了我国禁毒工作“零容忍”的坚定立场。
电视里的新闻主播语调平稳,蓝色的演播室背景前,沈承宇穿着囚服的照片一闪而过,那张曾经布满戾气的脸,此刻只剩下麻木。
顾允希端着马克杯的手顿在半空,温热的咖啡氤氲出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眼镜片,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擦,指腹碰到镜片时才发现,自己的指尖竟有些发凉。
客厅的阳光很好,米色的沙发上搭着一条针织毯,是顾允谦特意为她准备的——自从从边境回来,她就格外怕冷,哪怕是盛夏,也习惯在身边放一条毯子。
顾允谦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处理工作,听到新闻里“死刑”的宣判,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半秒,抬眼看向顾允希,眉头轻轻蹙起。
顾允希没有看他,视线依旧黏在电视屏幕上。
新闻已经切换到下一条财经播报,可她的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黑岩寨的日子——沈承宇看着她的眼神,除了贪婪和狠戾,似乎总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
他曾在醉酒后指着她的脸骂“顾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当时她只当是毒枭的胡言乱语,可现在想来,那语气里的刻骨恨意,绝不是“想利用她制毒”就能解释的。
她放下马克杯,起身走到阳台。
阳台的花盆里种着几株多肉,是她回来后亲手栽的,叶片饱满多汁,透着生机。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一片多肉的叶片,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晰。黑客技术、化学天才……这些都只是她的“利用价值”,可沈承宇针对她的力度,远超“利用”的范畴——他像是在报复,报复整个顾家。
顾允谦走到她身边,将一杯温水递过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顾允希接过水杯,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安心了些。
她转头看向哥哥,顾允谦的眼底满是担忧,却没有追问——他知道,有些过往,需要她自己慢慢厘清。
同一时间,顾家老宅的书房里,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电视里正播报着沈承宇被判死刑的新闻,顾铭诚没有看,只是将照片翻过来,背面写着两个名字:沈冰清、沈冰洁。这两个名字,像两根细针,扎在他心里几十年。
他依稀记得,当年这对沈氏姐妹是社交场上的名人,那两个曾和顾泽周旋过的女人,那么沈承宇是谁的儿子呢,沈冰清还是沈冰洁的?
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傍晚时分,顾允希接到了苍鹰的电话。电话里,苍鹰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他说自己明天就要转去普通病房了,邀请她可以就再见一面。
顾允希笑着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她走到阳台,看着天边的晚霞。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绚烂而温暖。
顾允谦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把钥匙。“爸让我给你的,”顾允谦说,“是你之前的实验室的钥匙,已经打扫干净了,随时可以回去。”顾允希接过钥匙,钥匙上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她握紧钥匙,看向天边的晚霞,嘴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夕阳把楼道里的光线拉得悠长,灰尘在光柱里浮沉,混合着邻居家飘来的饭菜香,透着一股久违的烟火气。齐瑞祥站在门前,手悬在门把手上,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当他不顾一切奔向金三角的那一刻,时间的流逝也悄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他在枪林弹雨里亡命,在黑岩寨的黑暗里周旋,支撑他的是 “救出顾允希就回家” 的执念,可真到了家门口,那份执念却突然被巨大的恐慌取代。
他怕。怕推开门看到杨小棠冷漠的眼神,怕她不肯原谅自己的不告而别;
怕看到念念已经不认识他,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现在应该已经会爬、会对着人笑了,却可能对自己这个 “陌生人” 避之不及;
更怕面对自己当初的自私 —— 为了另一个女人,把刚出月子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女儿抛在身后,让她们承受了那么多苦难。
手在门把手上顿了足足半分钟,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重得像敲在鼓面上。
身后的杨斌抱着胳膊,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杨斌早就猜到他会这样。
当初齐瑞祥红着眼眶说要去金三角救顾允希时,他就拍着桌子劝过,“小棠刚生完孩子,念念还没满月,你走了她们娘俩怎么办?顾家的事自有顾家的办法,轮不到你一个别人家的女婿拼命!”
可当时的齐瑞祥像被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只想着顾允希,说什么 “允希是无辜的,我不能不管”,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杨斌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在齐瑞祥心上。“怎么?不敢推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齐瑞祥身后,目光落在那只悬着的手上,“当初拍着胸脯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吗?现在临门一脚,怂了?”
齐瑞祥的肩膀僵了僵,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回头。他的手指攥得发白,门把手上的凉意透过皮肤传到心底,让他稍微冷静了几分,可那份恐慌却丝毫未减。
他能想象到杨小棠在精神病院蜷缩的样子,能想到念念在月嫂怀里哭闹着要妈妈的样子,这些画面都是他造成的,他没资格害怕,却控制不住地退缩。